魏明欣坐着一顶小轿上了山,可巧陆离还未离去, 见了她不由焦躁道:“怎去了这么久?”
今日若非魏明欣软磨硬泡, 陆离也不会答应陪她来出云寺还愿——当然一半原因也是打听得乔薇要来, 盼着来场巧妙的艳遇,只是这等私心自然不便对魏明欣言说。
如今人虽见着,结果却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还凭空杀出个程咬金,可想而知陆离有多么失望, 差点就打算负气下山。
魏明欣忙陪笑道:“殿下莫怪, 难得出来一遭,妾身自然也想到城中铺子里买些新鲜水粉胭脂,您也知道宫里那些买办心眼多坏,净拿些成色不佳的糊弄人。”
陆离看着她粉光脂艳的面庞,脸上的怒容稍稍冲淡了些。魏明欣姿色虽非上佳,却也有她的好处, 论起温顺体贴、善解人意,比从前的余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余氏大约是伺候人惯了,总有股畏畏缩缩的神态, 不及魏氏舒坦自如。
方才在乔薇那的欲情未消,可巧魏明欣的出现填补了空档, 陆离便朝她勾一勾手。
魏明欣知趣的上前, 手指从他腰间滑过去,再轻轻一摁,耳听到陆离的呼吸渐渐急促, 她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怪道总说日久生情,她与陆离共度了许多朝夕,总该有点情分吧?想来即便那姓余的再度出现,也未必能分去自己的宠爱。
魏明欣这般想着,内心稍稍安稳。方才她借故下山倒不单是采办脂粉首饰的缘故,实则是要托人打听余阿秾的消息——这外室的身孕就像一根刺梗在她喉咙里,令她日夜难安,不拔除誓不罢休。
好在看陆离这架势,用不着多时就能将那人忘得干干净净,男人都是薄情的。
魏明欣将一只葱白的玉手搭在陆离胸口,娇媚的睨他一眼,恍若不经意的提起,“方才妾身上来时仿佛遇见了太子妃,就连太子也在她车里……”
她婉转的留下半截话不提,好让陆离进行充分的想象,不过她话里的暗示已够明显了:太子又不是从前伤重不能走路的时候,倒巴巴的跑去和妻子挤一辆车,还能出于什么?
魏明欣故意告诉他此事,本来是想和陆离一同嘲笑这对白昼宣淫的伤风败俗之辈,谁知陆离听后脸上不见揶揄,反而青筋暴起,厉声道:“别说了!”
魏明欣先是震惊,继而便委委屈屈的望向他:她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会引来夫君如此大的怒火?
陆离意识到自己失态,草草肃正了面容,敷衍道:“别人家的闲事何必你我操心?各人自扫门前雪便是。”
魏明欣心生狐疑,从前陆离可没少同她议论礼亲王与安郡王两位兄弟的八卦,怎么到了太子这儿就这般谨言慎行起来?
只怕还是因为乔薇罢。她不禁冷笑,继而想起乔薇亦是今日来出云寺参拜,像她们这种官宦人家的女眷自然不可能临时起意,事前都得与庙里的主持方丈商量好的,好肃清宾客。如此种种一联系,陆离多半也是打听得乔薇的动向,才想与旧情人好生一聚,慰藉相思。
这贪多嚼不烂的混账!
魏明欣一时血涌上头,几乎便想臭骂陆离一顿,可前车之鉴告诉她,乔薇就是个祸害,万不能因此再与陆离大动干戈,因努力压抑着心头怒火,冷声道:“殿下方才见过太子妃了么?”
陆离没心情与她废话,只胡乱道:“见过了。”继而便吩咐侍从,“备车,咱们回府。”
魏明欣心头暗恨,他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越证明里头有鬼。当然了,有太子在,这混账东西肯定是讨不着好的,不过陆离的心思她却不能不防。方才她还以为自己已将丈夫的心聚拢于手掌中,如今才发觉陆离是个颇念旧情的人——至少对于乔薇是如此。即使乔薇已嫁作他人妇,他还是念着她,想着她,更恨不得重新占有她。
到那时,自己这位无足轻重的妾室唯一的下场就只有扫地出门去。魏明欣暗地握紧拳头,愈发坚定了除掉乔薇的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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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经过马车上那番折腾,膝盖往下都是软的,哪里还走得动路?虽不曾真叫陆慎抱着回宫去,却也只好由他牢牢搀扶着,抓紧男人的胳膊免得摔倒。
别人问起,她只尴尬的说自己在蒲团前跪久了,两腿发麻——足可见她对神明多么虔诚。
陆慎则笑而不语。
进门以后,乔薇立刻狠狠地瞪向身侧,命他放开自己。
陆慎两手一撤,乔薇整个身子直直的向前栽去,亏得陆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乔薇不得已,只好仍旧躺到他怀里。
陆慎笑道:“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乔薇心道这都是谁害的,他竟有脸拿自己取笑?!可惜里头的缘由太过不可描述,乔薇不能认真同他分辩,只得含糊忍下罢了。
陆慎便要探手于她裙中,“不如还是到净房去洗一洗?”
乔薇惊慌失措的将那只贼手按下去,虽说是在自己寝殿内,她并不想同陆慎再来一回——这人的体力实在太好了,好到令她消受不住。
可是大腿内壁黏哒哒的,也着实令她不太舒服。乔薇无力地点点头,鉴于她现在如初生婴儿般脆弱的处境,只得由陆慎抱她到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