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太上皇!”
那道尖细的声音哭着喊着实在让人头疼,原濯逃避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住坐起身来。
一坐起身,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皮肤被什么东西摩擦了一下!
原濯缓缓低下头。
他伸出手,搓了两下布料。
这他吗,是什么鬼?
麻布吗?
他又动了动手,那种被粗布拉扯到娇嫩肌肤的感觉更甚,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被这块布割破皮肤了!
原濯:……
原濯心里有一句话想讲一万遍。
“太上皇——”
“聒噪。”
原濯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冷抛出了一句。
那声音不惊反喜,“太上皇!可是醒过来了?”
“……,嗯。”
原濯郁闷了。
他不是太上皇吗?怎么感觉一点威信都没有?这个听着像是太监的人怎么一点都不怕他?
他正想着,脑子熟悉又陌生轰的一下,挤进来大片大片的记忆。
揉了揉眉心,原濯无视外面那道殷殷切切的声音整理完记忆之后,无语了。
怎么说……呢?
这个小世界有点像是他知道的古代,但是又不完全是。
原身是风国的皇帝,十岁登基,兢兢业业干了二十五年之后,觉得自己皇帝当得够久的了,是时候培养自家儿子了,就干脆利落地退位让贤给自己儿子,自己做了太上皇了。
也就是说……
嗯,没错,他又是三十五岁的壳子,又有一个二十岁大的蛾子。
原濯恨不得捶自己脑壳两下。
难道就不能混到一个年轻一点的壳子吗?
三十五岁实在是太多地方要精心保养了。
说到保养……
原濯想了一下,脸缓缓裂开。
原因无他。
原身这个皇帝,做得挺好。
是个贤明的君王。
这也就导致了一件事情。
他很穷。
他当皇帝的时候,国库里的钱几乎都拿去为百姓做事了,所有臣子都觉得他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他确实也是。
但是,日子混得比下面的官员还要惨!
不说别的!
就说这贴身的亵衣,这布料!
刮得慌!下面的官员但凡有姓名的,起码都有一两件丝绸的亵衣啊!
越想越觉得头疼,原濯默默地又躺了下去。
“太上皇——!”
那道声音仿佛会追踪似的,原濯的背刚沾到床上,又叫魂似的响起。
是你赢了。
原濯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伺候我、朕洗漱。”
“是!”
帷幔被拉开,一个脸上敷粉太监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伺候原身二十年的老太监了,看着像是五十岁,实际上和原身一样大,得他赐了恩典用的是本名——戴墨。
见戴墨又拿出了一件同样布料的亵衣,原濯脸微微一僵。
“可还有别的料子?”
戴墨一听,诚惶诚恐地跪下。
“太上皇,这已经是最好的料子了。如今,国库空虚……”
“行了,那就换上吧。”
原濯有点郁闷,但也不是不讲理,他就是问问。
换好了衣物,原濯还是觉得有点刮着疼。
他看了一眼戴墨。
“你说皇帝如何?”
戴墨一听,噗通一声跪趴在地,像是死了爹一样哭得真心实意。
“太上皇!皇上、皇上今日下朝后,竟招来几位大臣商议,说是要立一个男人为后!这可是千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列祖列宗也从未立下过这样的规矩。再说了,男子又不能传宗接代,怎能为后呢!”
“那如今呢?”
原濯被他的声音哭得额头青筋直跳,连忙打断。
戴墨哭声一滞,连忙抬头。
“幸得几位大臣劝阻,立后一时暂时搁置了。但是皇上在寝宫大发雷霆,又让人送了不少珍惜宝物去给那秦公子……”
“什么?”
原濯连忙打断他,“你说皇帝做了什么?”
戴墨见他脸色大变,心中一喜,不畏反向前爬了几步。
“皇上如今在寝宫大发雷霆呢!”
“不是这一句,下一句!”
原濯烦躁地摆手。
戴墨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
“皇上让人送了不少珍惜宝物……”
“这个败家子!”
原濯痛斥!
你爹我身上还穿着刮到皮肤都红了的不知名布料,你他吗拿国库的钱去到处乱花?
简直是、简直是气死我了!
戴墨一见他生气了,连忙说道。
“太上皇,不如亲自去一趟皇上寝宫劝劝皇上吧?这立男子为后,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更是前无古人……”
“够了!起驾吧。”
原濯冷声下令。
戴墨一愣,旋即高兴极了拍了拍膝盖就站起身来去安排了。
原濯微微皱皱眉,眼珠子一转,忽然低声吹了一声极低的哨音。
一道黑影从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