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歌从没见过如此娇羞的黎绾,那染了晚霞的俏脸和十分不自然的别扭模样真是把她看呆了。
黎绾本就不好意思,对上顾歌新奇的目光更是囧得耳根子发烫。
强撑着坐了几分钟,黎绾最终还是起了身,咬唇嘟哝了句‘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顾歌只得忍笑,背着双肩包和黎绾一起回了斜对面。
不多时,简乔和青草一同从厨房端着餐盘出来了。
迟郁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碎,挪身走到简乔跟前,细声道:“我去叫黎绾过来吃饭。”
简乔嘴唇动了动,末了还是什么都没说。
黎绾来的时候,头发半湿着,显然还没完全吹干。
“饭菜又不会长腿跑了,你何必那么着急?”迟郁跟在黎绾身后,嘴里叨叨着,“我们可以等你一会的。”
“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黎绾红着脸,狠狠瞪了迟郁一眼。
迟郁嘁了声,结果屁股刚挨上黎绾旁边的椅子就被她一把推开了。
“顾歌你坐这。”黎绾偏眸看向顾歌。
顾歌笑着应下了。
迟郁撇了撇嘴,去了青草那里。
饭桌上,简乔很沉默,一言不发,只埋头吃菜。
黎绾心里很不是滋味,鼻腔亦酸涩得厉害,以至于她中途就放筷离开了。
黎绾刚走,简乔也起了身。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室内一时间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这时冬崽喵了声,跳下沙发,迈步去了简乔的卧室。
简乔木然地坐在窗户前,指尖的烟在微风中渐渐熄灭。
第二日上午,迟郁接到了简瑜的电话。她说外婆因半夜梦魇而跌倒,现下住了院,拍片的结果显示颅内出血,情况非常危急。
得知消息后,简乔和迟郁当天就心急如焚地赶回了暨阳,青草则留下来收拾行李,第二日她与雇的司机一同开车载着冬崽出发。
因外婆的出血部位在脑干那处,手术的死亡率和致残率都极高,暨阳当地的医疗水平有限,没什么太大的把握。
可这个时候如果转院去荆郡,也会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更何况外婆现下根本经不起折腾。
简乔心慌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咬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黎绾带着荆郡最有名的脑外科专家出现在了医院。
在黎绾的示意下,佟叔开始和院方交涉,最后征得了院方的同意,并且他们的团队全力配合着这位神刀专家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手术。
虽然命保住了,但外婆依旧出现了下肢偏瘫的手术后遗症,以后只能依靠轮椅生活。
术后的第三天,黎绾和佟叔回了荆郡。
十月,国庆的最后一天,外婆出了院,在这之前都是简乔、简瑜、青草,迟郁轮换着照料她。
“你得给外婆雇个高级护工,不然长期下去,你和简瑜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迟郁今晚要回林平。
简乔捻了烟,低低说了句:“我会考虑的。”
走时青草却是不跟着迟郁一起回去,她说她要留下来。
“就这么舍不得乔乔?”迟郁上手捏着青草软嫩的脸颊。
青草羞涩地笑了笑,继而挽住了简乔的胳膊。
“啧,没良心的小东西,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青草见状忙攥着迟郁的手腕晃了晃,向她示好。
迟郁噘了噘嘴,又一把揽过青草抱了抱。
约莫晚上九点,简乔开车送迟郁去了高铁站。
“我一得空就过来找你。”迟郁依依不舍地看着简乔。
简乔嗯声,随后上前半步,轻轻拥住了迟郁:“回去记得替我向干爹干妈问好。”
忆起爸妈的叮咛,迟郁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今个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嘱咐你多吃点,说你现在太瘦了,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跑。”
半月前,迟父迟母曾来暨阳探望过外婆,他们是在医院见到了面色憔悴,眼窝凹陷的简乔,当时俩人心疼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简乔勉强扯出两分笑:“没事,我还顶得住。”
迟郁嘴角划过一抹难言的涩意,说话的腔调里也裹了几分浓重的鼻音:“我给你买了胃药,就放在了你床头的抽屉里,算我求你了,对自己好些吧......别再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简乔僵着脖子缓缓点了点头。
十月八号,黎绾来了暨阳。
她也没进门,只站在外面静静地看着简乔,片刻后才讷讷说了句:“刚好出差路过这里。”
简乔既不接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黎绾指尖嵌在自己掌心,期待她有别的反应,末了什么都没等到,她失落怅然地转了身,预备离开。
简乔却突然对着她的背影细弱地说了声‘谢谢’。
黎绾回眸,直直凝望着她:“你拿什么谢我?”
简乔垂下眼睑,盯着地面的沙粒发怔。
黎绾努力克制住的情绪全都袭涌而来,
“你给我听好了!”黎绾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简乔,肩膀轻轻哆嗦着,“你若真想谢,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