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鱼是按谢蕴昭提供的菜谱烧出的,很对老头子胃口。
老头子把鱼头嗦得滋滋作响,含含糊糊地问:“阿昭,你喜欢你师兄,那你觉得你师兄喜不喜欢你?那可是《九品
簪花榜》第一名啊,老夫我以前都差那么一点点,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不是喜欢……哎,算了。《九品簪花榜》到底是什么?”
“危楼搞出来的排行榜。原来只有分境界的排行榜,后来出了很多怪有意思的榜单。《九品簪花榜》是男修排名,《倾城百花录》是女修排名。”冯延康嘿嘿直笑,“这么关心,还说不喜欢?徒儿别害羞,咱们修士和凡人不同,有几段情缘再正常不过,分分合合也常见,为师支持
你……”
“师父。”
谢蕴昭百口莫辩,干脆不辩,只说:“我感觉师兄完全把我当妹妹……不,完全是当女儿在对待嘛。”
“啊?”师父糊涂了。
“去买东西,所有问我的问题都被他抢答了。送我上下学,还问我和老师同学相处如何,适不适应学堂生活。师父,您知道启明学堂每个月小考后,会让我们的教导长辈去开会吧?师兄居然问我什么时候开家长……开会,说他可以去!”
冯延康一喜:“真的啊?那让他去!那会可麻烦了,启明学堂的山长啰嗦得不得了……”
在徒弟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老头子闭上了嘴巴,喝了一口汤,以示自己绝对站在徒弟这边。
“不过,这事有点怪。”他放下碗,露出胡须上沾着的三粒葱花,一脸若有所思。
“哪里怪?师兄想当我爹确实挺怪的。”
“他原来应该不是这性格。”
冯延康敲着石桌,陷入回忆。
“我那卫师侄,是掌门师兄十年前带回来的。他是金主水辅的相生双灵根,同你一样是个天才,更难得天生剑心,长得又俊,就比为师年轻时差一点点,一来师门就引起了……”
“师父。”
“呃,总之的确是个修仙的好苗子。”老头子砸吧砸吧嘴,“他面上看着和气,实际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剑修的冲劲儿半点不少。幸好他不爱和人计较,不过谁要是真得罪了他,别管什么身份,那小子一剑就过去了,疯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思深了,他又不大和人深交,别人就以为他从来都温和,还夸他温润如玉……也不想想剑修能温和到哪儿去。”
谢蕴昭频频点头;她印象里的原著师兄应该也是这样才对。看着清贵优雅,实则很有点目下无尘,对剑很执著,只喜欢和强者交手。他看不上弱小卑微者,所以不经意间践踏了石无患的自尊,两人结了梁子;后来石无患迅速成长起来,他又把人家看成宿命对手,惺惺相惜起来。
但现在的师兄……怎么说呢,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心思却深沉得像四五十岁,有时甚至显得暮气沉沉,而和她说话的口气也像哄小孩。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同人文里来了。
“师兄身上有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吗?”她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子忙得很,没时间关注掌门师兄的小辈。”冯延康埋头将饭菜一扫而空,含糊道。
谢蕴昭狐疑:“师父您刚刚
说的可详细了,哪里像没关注了?”
“咳咳……你师父我就随便一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人有点变化也很正常。人性多面,旁人以为是变化,说不准人家只是翻了个面给你瞧罢了。好了阿昭,去洗碗。”
“哦……”
……
“阿昭颇有天赋。”
冯延康在耕地,没吭声。他打算种些茄子,阿昭说喜欢吃那个。
没有得到回答,另一人也只是笑笑:“要么
你让她给我做徒弟吧?”
冯延康直起身,拄着锄头,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身披鹤氅的长发青年靠坐在山楂树树枝上,淡青色的眼眸半阖着,雾灰道袍安静垂落。
“掌门师兄别开玩笑。”老头子板着皱纹满布的脸,“阿昭现在是我徒弟,你都能随手切断绳索,丝毫不顾她会有生命危险。给你当徒弟,去送死吗?我还干不出来这种事!”
掌门撩了撩眼皮,眼中万千道韵流转变幻。他注视着这个苍老的师弟,说:“那你能做什么呢?冯师弟,你连站都站不直了。”
清风流过。
山楂树上的人影消失不见。
冯延康站在原地,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
师父说的那些话,却一直在谢蕴昭脑子里转来转去。她总觉得师兄的变化肯定有些原因。
第二天早上,师兄的剑光准时落在微梦洞府门口。
“师兄早啊。”
谢蕴昭早就被她师父叫起来,给他的宝贝花花草草浇水、修剪枝叶。最近老头子新搞来一盆无患子,纤细的枝叶中藏着一粒粒红色小果,清爽可爱。
“师妹早。”
卫枕流的目光落在她发间。
“师妹换了树枝绾发?”
“是啊。昨天师父做饭生火,不小心把我的红木簪一起当柴烧了,就用无患子树枝来替代。”谢蕴昭蹲在花盆前,用剪刀剪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