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桥公社里的一名数一数二的干部领着两个手下的办事员和两个派出所的公安来到翠月湖酒厂工地来找夏家人谈话来了。
他们知道夏老爷子硬气,贾二芳和夏琼英是军属,瞅着贾二芳和夏琼英父女不在工地上,他们就直接找上了夏大哥。
“夏琼海,我们找你说件事。”公社干部说。
夏琼海大概也知道他们找他有啥事,于是客气起地给他们发香烟,还客套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是工地,很乱,没有凳子给您们坐,就只能麻烦您们站着了。”
说着,夏琼海瞅了一眼那两名派出所的公安,都还算认识,但平时也没咋交往,心里就开始打鼓:公社干部带着这两人来干嘛啊?想用强?
于是他扭头对工地上一名工人叫到:“小李,你往山上去喊一声我老汉来哈,就说公社干部来找我们谈事情来了!”
“哦,好!”那名叫小李的年轻小伙放下了手中的活路,往山上小跑着上去了。
“咳咳……”这么公社干部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夏琼海说到:“小夏,是这样的……咳咳……我们今天来呢是想跟你说一下,你们这酒厂的名字怕是要改一下了……”
“李书记,为什么要改呢?我们这已经在工商局登记注册下来了,这随便改名是不得行了吧?”夏琼海故作惊讶地说。
“咳咳……”公社干部又干咳了一声,道:“要你们改名的原因是,洞仙桥酒厂缘用了“洞仙春”这个酒名已经几十年了,按照乡规民宿已经认定是属于洞仙桥酒厂的了,你们也不能说赶着去工商部门登记了就是你们的了,对吧?”
“李书记,既然这么说,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说,当初洞仙桥酒厂的酿酒师傅是我爷爷和我爸爸,我我爷爷和我爸爸用他们的酿酒配方来为酒厂酿酒,那么,按照乡规民宿,这洞仙桥酒厂是不是就该属于我们家呢?”夏琼海按照他的逻辑,笑嘻嘻地说,“当初,在建洞仙桥酒厂时,我爷爷可是无偿贡献出技术来支持酒厂,结果呢?结果是现在我们连承包权都没有!现在我爸爸只是想把自己一手创出来的洞仙春这个酒传承下去而已,你们却这样了,真是……当初建厂时对我爷爷许下的承诺呢?”
当初在建洞仙桥酒厂的时候,正(政)府为了套用夏老爷子的酿酒技术,许诺说:你永远是洞仙桥酒厂的技术厂长,享有和厂长一样的权益。
闻言,公社领导干笑了一声,说到:“洞仙桥酒厂不是已经破产了嘛,现在是给人家承包了,之前的任何规矩协议肯定都得作废了,得推翻了重来。”
“对啊,既然洞仙桥已经破产了,什么规矩协议都作废了,那之前的名字也就作废了不存在了,那我们用“洞仙春”这个名字也没错啊,况且“洞仙春”这名最早就是我爷爷给取的,我们现在被挤出酒厂带走这个名字也很正常合理的,是吧!”夏琼海在语言逻辑上丝毫不给对方空隙地说。
他真不愧是跑销售的,在语言谈判上真的无懈可击。
“……”公社干部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了,但又要强词夺理,“洞仙春是我们洞仙桥的代表,私人不能用,必须是洞仙桥酒厂才能用。”
“既然不能用,那工商局为什么又要给我们注册呢?”这时贾二妹等人下山来了,听到了这样的话,贾二妹当场质问。
公社干部并不认识贾二妹,当即马脸道:“那是工商局的事,我这里说不行就不行。”
“你的意思是你的权力大过工商局了?”贾二妹反问。
“是。”公社干部干脆地说:“在洞仙桥,就我说了算。我说你们不能用这个名,你们就不能用这个名。”
“要是我不答应,偏要用这个名呢?”贾二妹偏偏要跟他杠上了。
“你谁啊?敢跟我这样说话!”干部恼羞成怒,指着贾二妹气势汹汹地问到。
夏父见状上前来护住了贾二妹:“李书记,有什么事你找我说,不要为难女人家。”
夏琼海这时却不失时机地笑着说:“李书记,对不起,我来作个介绍吧,这位是边防部队向旅长的爱人贾二芳同志。”
说完,又对贾二妹笑着说:“贾二姐,这位是我们洞仙桥公社的李书记。”
这位李书记听到这样的介绍后,当场就有点傻眼了——这位就是向旅长的爱人啊!
他是听过贾家湾里出了个军官太太,但具体这位军官太太长成什么样子他也没印象,他想象中的旅长太太就是长得白白胖胖,刁眉刁眼,而且像罗秀红那样脑袋昂得高高的,鼻孔朝天,走路横着走的样子。
可是事实是眼前这位旅长太太却长得秀秀气气的,年轻得就像邻家小姑娘一样。
看走眼了!尴尬!
“哦,这位是……向旅长爱人啊,”公社干部在尴尬中冒了句:“久仰久仰!”
“呵呵,哪敢哪敢!”贾二妹讥笑道:“我哪敢让书记大人说久仰啊!”
刚才还对着我吼“你谁啊?敢跟我这样说话!”,现在就“久仰,久仰”了,请问你是变色龙生的儿吗?
“哦……咳咳……哈哈……误会了,误会……”公社干部伸手擦了一把没有汗水的额头,略显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