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软和今朝婉拒了路铭熙等多个兵团团长的邀请,在白雾蒙蒙的清晨离开了他们的暂住地。
从海市带出来的众多战利品的分配问题是他们必须解决,众口难调,分配时必然会有口角纷争甚至还有可能发生血案,阮软和今朝不欲参和他们,索性天一亮就赶紧溜了。
牧马人选了一个北上的方向沿着公路驾驶,阮软趴在半开的车窗上往后看,没有人追上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空间里堆积的各种武器,摸了摸脑门,有点不知所措。
之前她扫荡武器库时,几乎拿走了五分之二的量,而交出去的不足五分之一,还剩下一半存在空间里。
她没想起来要全部交出去,那些人也不会想到她一个人就“私吞”了不少。
今朝见她一直愁眉不展,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阮软赶紧摇头,然后小声说,“就是昨天我从武器库里拿出来的武器,我空间里还剩很多。”
他们本意只是和那伙人合作自救,没想到意外得了一堆武器,那些人冒那么大的危险也要得到的东西被她顺手顺走了五分之一,到时那些人回想起来会不会追着他们抢?
突然成了一个小型移动武器库的软软有点害怕。
今朝不以为意:“没事,他们未必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等那些人想起来的时候,他们早不知道去哪了,天涯海角人海茫茫,未必还会相遇。
若真遇见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还。
……
牧马人在路上跑了十天,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见任何人类,途径的城市乡镇都是废弃的,没有人迹,也没有他们要寻找的人类安全基地。
因为没有地图和目标,也不知道是不是偏离了路线,总之车越开到的地方越是偏僻,最后开了一整天连小村庄都看不见了。
他们将就着在车里过了一夜,阮软把后座的车位放平当床睡,早上起来的时候脖子不是脖子,胳膊不是胳膊,就特别难受。
用纯净水清洁漱口,吃过简易的早餐,收拾收拾又上路了。
阮软坐在车里不住地捏着后脖子,左扭扭右扭扭,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枕了,不得章法。
用异能治疗了一下,才感觉舒服了一点,转头看着专注开车的今朝,突然发现他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青色。
想也知道,他连续专注地开了十天的车,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会感到疲累。
更何况他不光要开车,平时还要准备三餐,路上遇到散装丧尸会顺手收一收,而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又总是时刻保持着警觉,有时到了不安全的地方,还会整夜不眠的守夜。
平均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铁打的身躯都会垮的。
她有多心疼他,就有多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总是让他一个人付出。
有时候她会钻牛角尖地想,明明他一个人可以过得更好,为什么还要带着她这个拖后腿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这辈子,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对于这份绝无仅有的好,她会依赖,会舍不得,会逐渐变得贪婪……可是,他终归是一个人而不是可以独占的物体,他们如今能在一起一时,以后要怎么在一起一世?
他以后会遇见喜欢的姑娘,会谈恋爱,会结婚生子,到时候这份好就会变成别人的,他会比对她更好更耐心更温柔地对待他的爱人和家人……
而他们也会渐行渐远渐无书……
想到那种可能,一股没有来的酸涩从心底而生,她伸手快速地抹去眼眶溢出来的湿润。
然而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么骗得过今朝的眼睛,即使在专注地开车眼睛也不会错过她的任何情绪。
他把车停下来,解开安全带,倾身越过操控台轻轻拉下她用来掩饰假装揉眼睛的手,看着她微红的眼睛满是关心地询问:“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阮软听着他关心的声音,心中越发酸胀,刚逼下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瞥开脸用力揉了揉眼眶,揉掉水花。
今朝不知所措起来,想要将她揽过来,却不知这样做会不会惹她更烦,抬起的手要落不落,最后只轻唤了她一声:“软软……”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呢?
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让她伤心了?
阮软看着暗色窗户上倒映出的他的身影和担忧的神情,揉眼睛的动作一顿,默默把心中的酸涩压了下去。
何必呢?这样胡思乱想,无端惹他担忧,她给他造成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至少他现在对她还是好的。
将来会如何那是将来的事。
而且她已经受了他那么多好,就算他现在就丢下她离开,她也没有资格有任何怨言,人贵在知足常乐,太贪心只会让她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没事,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她想要装作没事的样子,放下手朝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笑时右边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可可爱爱的,让人心中不住地变软。
可她这副模样也就骗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