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送的?朕记得你叮嘱过他不许透露身份。”魏帝皱眉。
沈皇后哀叹道:“昭儿是没有透露自己太子的身份,却用了璟王世子的身份。”
“这项圈是煜儿的同窗,叫什么平安的一个学生送的,姓什么臣妾有些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人有个哥哥,就是上一次殿试三甲的探花郎,叫姜鱼林的那个,当年也是风头正盛,想来陛下应该还有些印象。”
这些都是从沈煜那听来的,但也只是听说了一部分,这会儿想起来,都跟倒豆子一样说给魏帝听了:“陛下您瞧,他一个学生,无缘无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估计也是想巴结上璟弟……”
送礼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常见,别说是给璟王送,即便是给太后皇后送礼的也不在少数,身居高位久了,这样的事情也都会觉得稀松平常。
沈皇后兀自说着,完全没留意到魏庭澧的眼神已然变化,不知不觉之间,他手中提着的朱笔已在奏折上停留了许久,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皇后是说完了话才瞧见这奏折上的朱痕,忙拿了帕子去擦,但魏帝却还是一副思索中的模样。
“陛下,您没事吧?”
“没事。”魏帝囫囵说道
刚刚皇后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了点印象,他就说当时长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合着就是他让大师给取得,且取名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平安哪里是给璟王送礼,分明是给自己,他一定以为魏昭是自己亲儿子才会送,而巧的是,还真被他误打误撞送对了人。
他用他弟弟的名头拐了赵平安,他儿子用他弟弟的儿子的名头拐了平安的外甥,这种事,差点儿运气都不行。
魏帝忍不住想笑。
没想到闹了半天,竟都是一家人。
天子门生倒是不少,却没听说有哪个皇帝收徒弟的,皇后也是不知,会按照常理去想再正常不过。
沈皇后可不知陛下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只管替陛下将奏章上的朱笔痕迹擦的差不多了才收手,但奏章上的痕迹总是消不去,只是不再晕染。
她今日过来本就是替儿子说起陪读的事情,既然有了结果,她也不便打扰,不过走之前还是小声抱怨了两句:“臣妾得先回宫了,昭儿让臣妾给他找什么拨浪鼓,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找来做甚?”
“什么拨浪鼓?”直到这会儿,魏帝的心神才算是被拉了回来。
听陛下问题是什么波浪鼓,沈皇后只好诚实回道:“就是那个小国进贡来,金镶碎宝的,臣妾记得是收在库房,也不知是给放哪儿了。”
“咳咳!原来那个啊!别找了,朕给送人了。”
沈皇后眨了眨眼睛,虽不知陛下为何拿这东西送人,但既然说了,她也不好多问,只管顺着台阶下去:“既然已经送人,那便罢了,估计昭儿也是心血来潮,过了这个劲头就好。”
“那个……”
“怎么了?陛下。”
沈皇后转过头来,还当是什么事,紧接着就听陛下说道:“就是陪读这个事儿,长生那孩子的家里人要是愿意,其实也不是不行。”
“哈?”说实话,听到陛下这么说,说不意外是假的,明明刚才还说让太子断了心思,怎么没几句的功夫又改了主意?
沈皇后心中的惊讶不止一点半点,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臣妾没有听错吧!陛下这是……同意了?”
魏帝点点头,都说金口玉言,这么临时改了主意,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别别扭扭的说道:“太子难得有什么喜欢的,纵容他一次……也不是不行!”
“可陛下刚才不是还说身份上不大配?”
“朕是说身份上差点,不过你刚刚也说了,这孩子有个探花郎的堂叔,亲舅舅又在国子监,想来日后也是前程似锦。”
沈皇后不禁反问道:“臣妾有个问题,陛下怎么知道他舅舅在国子监?”
只见魏帝放下笔,抬起头,理直气壮的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个赵平安,整个京都有几个没听说过的?这小子去年闹出的风波可是不小,朕记得,心肺复苏那个救人的法子就是他弄出来的,想来你们也有听说,朝堂上因为这事闹的可是不小。”
见陛下如此,沈皇后也是点点头,虽然还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赵平安是长生的舅舅,但陛下既然这么说了,想来她刚才应当是说过……
不然,他一个帝王,怎么会对一个普通人家了如指掌?总不可能两人老早就认识吧!
“原来那法子竟是他想出来的?我听煜儿说了,这法子在苏杭可是救了不少人,说来,赵平安这孩子的名头倒是响亮,难怪陛下听说过。”
但夸赞一通后,沈皇后心中到底还是有顾虑,虽然知道这孩子功劳不小,但真让一个两岁大的娃娃给太子做陪读,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愿,便又多说了一句:“身份上虽是差点,难得昭儿喜欢,也不是不行,不过年纪上就……”
听到这,魏帝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不妨事,养个一两年就是了,孩子嘛!三岁上就能说清楚话,不差多久。”
沈皇后“……”
要不是她一直在,还真不好相信现在说话的陛下跟刚才说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