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看得出来, 李爷绝对是位身份贵重的主儿,而且在这一点上,他从未掩饰过。
不仅如此, 方丈与这李爷应当是熟识的,不然也不可能请得动清鉴寺的方丈上门来讨教佛法,要知道去年他跟姜鱼林过去的时候也是因缘际会赶上了。
所以, 对于李爷所提的这个问题, 赵平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应该说方丈帮忙解过签算过命呢,还是应该告诉他自己脑子里有人在说话?显然都是行不通的。
他纠结了好半天, 方丈自然看得出他的为难,最后还是方丈给解的围:“这位小公子兴许是听过老衲的讲座。”
毕竟佛法高深,佛门弟子确实会有讲座, 针对平民的讲座也会举办,也好劝人向善。
李爷有些怀疑, 继续问:“是吗?”
赵平安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
“讲的什么?”
赵平安一愣, 他哪里知道讲的什么?况且他平常又是个不看佛经不看讲座的,脑子里只有一句“不行而之生而知之”在盘旋,这还是当初签上说的一句话,他给记了下来。
巧了, 方丈也正好想到这里,当即,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行而之生而知之。”
李爷其实还有些不明白,若是去听的讲座那记得也是常理,方丈又是又如何清楚这内容,不过此时他也不好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假装自己是信了,紧接着又问:“这句在佛法上解释起来是什么意思?”
也是苦了方丈, 又是一番讲解,只不过这一次他主要是针对这句话来进行解释,不像上次,还得针对于赵平安脑子里有人说话的事儿来进行回复。
方丈讲到:“有些人天生就懂得许多道理。”依据这个又举了许多例子,都是少年成名的英才。
“每隔几十或几百年,到了动乱或是到了一些特定的时机,上天便会降下英才进行一次大清洗或是改进……”
听到这李爷似是有些心有所感,还接道:“也不知咱们这一朝会不会有这样的人?如今这民生确实也需要改进。”
方丈老神在在的坐着,一脸的和蔼,劝道:“不要急,会有的。”
“嗯”
方丈毕竟年龄也大了,眼珠子也比以往要浑浊得多,说出这话时,他还有意无意地老往赵平安身上撇,看得赵平安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也不是怕,就是莫名有些瘆得慌,感觉整个人就像一块透明玻璃,毫无秘密可言,不过他俩这番眼神沟通,李爷倒是没有瞧见。
说完这“生而知之”,后来又提到了给孩子取名的事儿,方丈找他要了赵平悦、姜鱼墨还有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但这生辰八字都是隐秘,平常也不会有人去特意记这个,而且赵平安都是记他们的生辰,具体什么时间出生的,他也不太清楚。好在方丈佛法高深,知道他为难便又言:“记不得八字说生辰也可。”
赵平安也都如实告知,而后,方丈还问起赵平安的生辰八字,这个他倒是清楚,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可是听产婆报过时间的,所以他自己的还有他外甥的生辰八字都好算。
李爷屋里纸是现成的,方丈让人拿了支笔,又吩咐人磨墨,他需要记一下,但是磨墨又太麻烦,赵平安想也没想就直接从怀里掏了支炭笔出来,方丈看了一下什么也没问就写了起来,一边记一边口中还默念着,想来是在计算。
李爷和赵平安都没有没有打扰他,就在旁边慢慢的等待,屏气凝神,一直到方丈搁下了笔才算完。
方丈吐了口气,而后道:“大凡至简,大巧若拙,不如就叫长生吧!”
“长生?”
赵平安看了一眼李爷,又看了一眼方丈,有些别扭,但还是直言道:“这名字会不会大了。”
事实上,有的人名字若是起大了,八字命理压不住,对人是没什么好处的,多灾多病也是常有的事情。俗话说“贱名好养活”,赵平安还记得他姐的李家庄里有人叫招娣,还有人叫茅厕、木桶,这类的贱名儿不在少数。
李爷摇了摇头:“方丈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说明这孩子的命理压得住这名字。”
方丈也是笑眯眯地应道:“不错。”
赵平安知道他们是好心,只敢口上答应,他也不确姜家人愿不愿意用这个名字,毕竟姜家素来都是以辈份去取名,有些人家有这个讲究。
当然,用辈份取名也是有好处的,同宗碰见了能续得上,就比方说分居两地的两个人,若是名字前两个字相同,那么这两人极有可能祖上是同宗。既是同宗,认个亲还不是该的,所以这取名以辈分来取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对于方丈这番好心,赵平安心中甚是感激,不过方丈今日本就是奔着李爷过来的,他也不好去耽误人家太长的时间,便只在旁边听他们讲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