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天气也越发暖和了。
宁妃因着这一胎有些大,因此这段时日每日都会在园子里走一会儿。
思宁送过去照顾她的唐嬷嬷也一直陪在她左右,半分也不敢远离。
这天中午, 宁妃依旧和往常一样去园子里散步。
唐嬷嬷招呼着宁妃跟前几个伺候的宫女, 收拾好了茶水点心,以及休息时要垫的褥子,一行人这才往园子里去了。
唐嬷嬷是个十分警醒的人,也知道许多这宫里的龌龊事,因此行事也异常谨慎,哪怕是散步,也找了人在前头探路。
宁妃跟前的忍冬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郑重了,不免嘀咕了几句, 宁妃却只瞪了一眼忍冬,淡淡道:“嬷嬷是太后娘娘派来的, 如此谨慎自有她的道理。”
忍冬只能忍下心中想法,恭敬的应了声是。
至于唐嬷嬷,却只当没听到这些话, 依旧我行我素。
一行人出了宁妃住处, 也没敢往那些池子和花草多的地方去, 只绕着一条松柏路慢慢的走。
结果刚转过一道弯,前头突然有人惊呼:“二阿哥!”
宁妃下意识神色一紧, 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而唐嬷嬷一皱眉,也挡在了宁妃身前。
只见二阿哥抱着一个藤球, 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宁妃。
“宁额娘。”二阿哥给宁妃行了一礼。
宁妃心里有些不安,但是面上还是笑了笑:“二阿哥怎么在这儿?”
奕燊撇了撇嘴:“我在这儿踢蹴鞠来着。”
宁妃见他没有往自己跟前来的意思, 心里也松了口气, 语气越发柔和了:“这儿到处都是树, 在这儿踢蹴鞠怎么能尽心,阿哥该去宽敞点的地方踢才是。”
二阿哥将手中的藤球扔给身后的太监,对着宁妃笑了笑:“多谢宁额娘提点,只是额娘往日里不喜我不务正业,我也是偷偷过来的,还望宁额娘不要说出去才是。”
宁妃听到二阿哥提起谨嫔,心里没有来的有些紧张,许久,勉强笑了笑:“阿哥放心,我一定不说出去。”
二阿哥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宁额娘慢慢散步吧,这儿路宽敞平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宁妃总觉得二阿哥这话里有话,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宁妃便笑着点点头:“那我便不送阿哥了,如今时辰不早了,阿哥踢一会儿蹴鞠,也需得回去歇一歇才是。”
二阿哥嗯了一声,再没多言,转身便走了。
一直等到二阿哥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宁妃这才终于彻底放松。
她皱着眉看向唐嬷嬷,小声道:“嬷嬷,您看这事儿……”
唐嬷嬷若有所思,垂眸道:“二阿哥虽然天真烂漫,却也不是个有坏心眼的,此事当无碍。”
宁妃听了这话,心里不禁生出许多念头,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
两人迅速交流完之后,便再没有多说,继续散步。
这一路果真平平顺顺,再无其他挂碍。
宁妃这边一路平顺,但是谨嫔那边却有些坐立难安。
她教着奕燊跟前的奴才,带着奕燊去宁妃往里日散步的地方踢蹴鞠,其实也并非只是赌个几率。
奕燊这孩子往日里就是个霸王性子,除了在大阿哥跟前能乖顺些,自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她私下里与他说了这么多,若是宁妃的这一胎生下来,他日后的处境会如何不堪,想来奕燊也能明白自己的深意,若是能顺势弄掉了宁妃的孩子,以奕燊的地位,哪怕是皇上,也不能将他如何。
至于自己,只需要哭几声,再装模作样的惩罚奕燊一下,想来皇上皇后也捏不住自己的把柄。
到时候虽然她也有可能招了两宫的厌恶,可是要是能让宁妃掉了这一胎,却也是值了。
谨嫔将这件事思前想后好几遍,都觉得万无一失,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
眼看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但是奕燊还是没回来,宁妃那边也没传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谨嫔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沉。
她急忙打发了跟前的大宫女四喜去二阿哥那边探听消息。
四喜可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怀着这样的心思,只以为谨嫔是想二阿哥了,便欢欢喜喜的往二阿哥的住处去了。
等到的时候,屋里头静悄悄的,四喜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二阿哥这儿可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哪里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呢?
不过四喜也没多想,小心的进了院子,一进去,就看见二阿哥贴身的小太监守在书房门口,见着她来了,杀鸡抹脖似得给她使眼色。
四喜有些茫然,正想问他怎么了,突然屋里传来二阿哥的声音:“谁来了?”
四喜神色一整,急忙行礼回话:“奴才四喜,封谨嫔娘娘之命来看望二阿哥。”
二阿哥的贴身太监看着四喜回话,顿时脸色煞白,嘴巴嗫嚅了一下,到底没敢开口说话。
而屋里,沉默了许久,终于道:“进来吧。”
四喜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二阿哥什么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