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声,也不反驳,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嘉庆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之前倒是没意识到,这个孩子竟然这么倔。
绵宁也没沉默多久,很快,他就抬起了头,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他还是沉默着低下了头,轻声道:“儿臣知错了。”
看着儿子这样,嘉庆也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要是心里难受,等到明年选秀,阿玛再给你指一个人过去,子嗣的事儿,迟早都会有的,别心急。”
绵宁点了点头,看着有些木讷。
嘉庆之后又好生教导了儿子一番,这才放了绵宁回去。
绵宁从养心殿里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门,眼中没什么情绪,皇阿玛自己说的那样好,可是当年他又是怎么对额娘的呢?
绵宁心中忍不住生出怨恨,额娘当年不就是在这所谓的体面的冷落中渐渐凋零的吗?
绵宁不敢再深想,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过完年,嘉庆就领着思宁一行人去了圆明园。
今年来院子格外的早,也不知道是嘉庆不喜宫里的气氛,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不过思宁倒是挺高兴的,因为她很喜欢圆明园,紫禁城的压抑氛围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了。
进了园子之后就松快多了,思宁也不让小钮祜禄氏过来请安了,让她在屋里安心养胎。
而思宁则是听听八卦,逛逛园子,再每日拨出一个时辰来处理宫务。
如今二阿哥院里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经过皇帝训斥之后,二阿哥与二福晋已经和好如初,当天就一起去了皇后宫里请安,来了园子之后,二福晋瓜尔佳氏还特地来了思宁宫里谢恩,谢她赐下的药物。
思宁这都是按着嘉庆的意思行事,因此也没有居功,对瓜尔佳氏很是客气。
她能看出来,瓜尔佳氏面上笑容的勉强,这个原本开朗美丽的姑娘,如今眼中也生出了一丝忧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和人说话的时候看着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
思宁心中叹了口气,好心劝了她一句:“子嗣的事儿都是缘分,但是你也该好好养好身子,如此才能有所作为。”
瓜尔佳氏苦笑了一声,柔声道:“多谢贵额娘劝慰,儿臣心中明白。”
思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是明白了,但是不见得能做到,也就不再多言,闲聊了几句,就让人离开了。
瓜尔佳氏出了长春仙馆,眼泪立马就留了下来,她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心说连贵妃这个外人都知道心疼她,可是二阿哥这个枕边人对她却只有怨恨。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二阿哥对她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大,或许真的是因为子嗣,可是大嫂进门那么多年没有遇喜,也不见大阿哥对她有什么苛责。
直到最后,瓜尔佳氏恍恍惚惚想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易变的道理吧。
宫里暂时恢复了平静,思宁也松了口气,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乌林珠进宫看了她几回,每次见面,思宁都肉眼可见她过得很好,因此心里也对她放心了许多。
直到闰二月二十这天,嘉庆准备回趟紫禁城,原本是准备一个人回去的,但是想了想,又把绵怡捎上了。
绵怡这段时间办差成长还是很快的,起码养气的功夫深厚了许多,也知道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行事也稳重了许多,嘉庆对他也是越发的满意了。
思宁知道之后,只以为是一次很寻常的差事,因此也未多在意,只是叮嘱了他几句老生常谈的话,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结果等晚上的时候,收到嘉庆遇刺的消息,她一下子脑子里嗡嗡的响。
脚下一晃,差点就要晕过去,幸好青衿和青黛及时扶住了她。
“娘娘!娘娘!”
思宁被人扶到了榻上,掐了一下虎口,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她死死的盯着眼前报信的人,冷声道:“皇上如何?大阿哥如何了!”
那人吓的一哆嗦,急忙道:“那人根本没到皇上跟前,大阿哥和定亲王还有固伦额驸拉旺多尔济拦下了那人,大阿哥更是将那贼人亲手擒获,一点伤都没有。”
思宁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她只觉得手心都满是冷汗。
思宁屋里的人也满是喜色,急忙恭喜思宁。
思宁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又问那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传话的人看着也有些疑惑,轻声道:“这个,这个奴才也说不准,看着只是个市井无赖,手中持着一个短刀,看着挺唬人,但是却也没什么功夫在身上,只是仗着力气大,往前冲。”
思宁听着心惊肉跳的,那人还拿了刀,绵怡在嘉庆跟前伺候,可是没有武器的,他到底是怎么把人擒获的呢?
“你可别骗我,大阿哥真的无事?”
传话的人眼神有些闪烁,思宁心又提了起来,怒声道:“还不快老实说了!”
那人哭丧着脸趴在地上:“奴才不敢隐瞒娘娘,阿哥手臂上被划了一下,不过伤口不深,因此阿哥不让奴才说给娘娘,怕娘娘担心。”
思宁一听这话,眼泪就下来了,绵怡竟然受了伤。
“那他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