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下旬,这几日思宁一直有些不大舒坦,身上乏困,往日里还能和绵怡玩一上午,现在精力不济,玩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
索性她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几日都没有去前花厅视事。
侯佳氏挺开心的,来看了她一回,便高高兴兴的享受大权独揽的快乐了,思宁也乐于有这么一个人在前头顶着。
唯一不开心的只有绵怡,他发现额娘变了,变得不爱与他一起玩了,因此他倒是闹起了小脾气,一大早被抱过来,思宁想要亲亲他,他倒是扭过小身子不想理思宁。
思宁被逗得直笑,哄了他两三句,这才把人哄回来。
不过这一日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思宁才刚哄好绵怡,前头就突然有人过来传话,福晋叫她过去说话。
思宁有些惊讶,福晋这几日深居简出,已经很久没让人过去请安了。
思宁之前还自己去过几次,但是都被人拦在了门外,因此渐渐的也就随了福晋的意思。
而且不仅如此,听永琰说,福晋这几日甚至还开始烧香拜佛,信起了佛,每日里不是安心养胎就是念佛经,照顾二格格,一副大彻大悟的姿态,永琰对福晋的态度也软化了许多。
这样的福晋,今儿突然叫她过去,思宁心里有些不安,同时隐约也有些释然,另一只靴子总算是落下来了。
思宁沉默了片刻,不好推辞,只能说自己进去换件衣裳,待会儿就过去。
传话的人是腊梅,一张巧嘴很是厉害,笑着道:“奴才看格格这一身就很合适,用不着换,福晋说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
思宁淡淡一笑:“虽说都是一家人,只是如此过去,未免对福晋不敬,福晋心中不在意,我心中却难免不安,还是换件衣服再过去吧,腊梅姑娘稍等片刻。”
说完也不等腊梅回话,自己就回了里屋。
腊梅被堵了个正着,面上也有些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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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一进屋,就把青衿叫到了跟前,面色严肃道:“待会儿去福晋那儿,我让青黛跟着我,你记住了,等到一刻钟之后,你就立刻来福晋屋里找我,就说大阿哥啼哭不已,闹着要找我,记住了,一刻钟,一分都不能迟!”
事有反常必为妖,思宁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与自己并无交情,甚至还有恩怨的福晋,哪怕是猜错了,他们二人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是万一要是对了,那或许就能避免一场祸患。
青衿听着这话面上有些紧张:“格格是觉着这次去会出事?”
思宁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福晋这段时间这般低调,不像是她的作风,我总怕这里头隐含着什么。”
这话说的,青衿也有些紧张:“那您不如别去了吧。”
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笑:“不去只怕是不成的,福晋既然已经行动了,那就指不定准备了后招对付我,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青衿咬了咬牙,点点头:“那好,奴才一定准点过去叫您。”
思宁点点头,也不再多废话,换了件衣裳,就带着青黛离开了。
这些话她并没有给青黛说,青黛心思浅,她怕青黛藏不住事儿。
两人跟着腊梅一路到了撷芳殿,一进门,思宁就看见侯佳氏已经到了。
今儿侯佳氏穿了一身的云锦做的旗袍,洋红色的底子,上面满是缠枝海棠,思宁记得,这是之前新入库的料子中最出彩的一匹,本该是福晋先挑的,没想到侯佳氏胆子倒是大,给自己扒拉到跟前了。
思宁只当没看见,上前给福晋行了一礼,就坐到了侯佳氏对面。
福晋今儿看着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眉眼间也带着笑意,简直和之前那个面色苍白,眉眼含着愁苦的人,天差地别。
侯佳氏眼中泛酸,嘴里的话却说得好听:“如今看着福晋身子这样康健,妾身这心啊就放下了,如今这满府的事儿都堆在妾身手上,妾身见识浅薄,实在是无以为继,还是要靠福晋出手震慑才是。”
谁知道喜塔腊氏只是喝了口茶,笑道:“我如今身怀六甲,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家中之事,还是要你们二人帮衬才是。”
侯佳氏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的笑也更盛了:“能为福晋分忧,本就是妾身的福气。”
思宁却没吭气,又看了福晋一眼。
虽看着面色红润,只是脸上那抹红,却怎么看怎么不大正常,甚至还有些病态,脸上的粉也比以往厚,眉眼间的笑更是有些僵硬。
还有福晋身前的福嬷嬷,虽然尽量保持着平静,但是看向福晋的眼神,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思宁心下一突,今儿只怕是真的有大事发生。
想着这些事,思宁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便坐在一旁装壁画,只听侯佳氏在一边得啵得啵得。
但是福晋却并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等侯佳氏说完了一通表忠心的话,福晋满脸笑的看向思宁:“你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可是我这儿有什么伺候不到的地方?”
思宁一愣,急忙摇头:“妾身不敢,只是今日出门的时候,绵怡有些哭闹,妾身心中担忧。”
福晋轻轻一笑:“既然绵怡哭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