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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最后, 驱鬼人们没有伤害白蛇,白蛇也没为大榕树报仇。它大概是知道,就算它再狂怒, 大榕树也回不来了。
“白蛇走的时候,叼走了一枚树种。”驱鬼人感叹道, “但愿那枚树种能顺利生根发芽。无论生在路边, 还是长在深山老林,就别和人有交集了。”
故事说到这里,整个客栈大堂一阵静默。
有时候, 人真不如妖。
容家的事到了这里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而另外一边, 因为王姓驱鬼人的‘大力宣言’, 沈萧和她的剑稍微有了点名气。又因她一剑斩蛇,后来竟然还得了个诨号——一剑斩, 这是沈萧所预想不到的。
人一旦有了名气后, 渐渐的也会有些人找上门来邀请沈萧去驱鬼。但让沈萧做菜还行, 驱鬼什么的, 她自认自己不在行,于是对于大多数的请求都是婉拒。除非赵东接的有把握的,她和褚庭才会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天, 赵东前脚通知他们说是接了个简单的任务,后脚云来客栈就有一人找到了沈萧。
来人是个少年, 容貌秀美,正是之前被从井里揪出来的容家神童——容令。
容令其实主要还是来找张大远的,但是张大远出了门。容令见到沈萧,也就干脆请沈萧去大堂边坐下。
“这是之前几位救下我的报酬,几位只收了一半,剩下的这些家父让我给诸位送过来。”少年郎眉目秀气, 说话斯文有礼,令人好感倍生。只是他面容憔悴,似有心事萦绕。
沈萧没收银子,而是给他倒了杯茶水,“这银子应该不是容老爷让你送来的吧。”
容令笑了笑,“的确是我自己想送的。”
“好,这银子我回头会转交给张大哥。”沈萧道。
容令道了声谢,“谢了。”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们家那两只精怪都没了,你可不可以请我喝一顿酒?”
“行。”沈萧知道他大概是想找人聊聊,于是招手让小二送了一坛酒来。
酒一上,容令便自己拆了盖子,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少年一直喝到脸颊绯红,这才打开了话匣,“本来说,现在家门没了威胁,我应该会开心才对。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神童。”
可能是憋得久了,容令实在想找个人说一说,“从我能记事开始,就有一个胡须花白的老爷爷一直教我读书认字。所谓三岁能吟诗,九岁作骈体文,其实那都不是我自己写的。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家有宅仙。我那个时候以为,他就是宅仙。只有仙人才会这么和善,充满智慧。”
说到这,容令已经声略哽咽,他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又猛灌了几杯酒,才继续道:“那大榕树被砍断后,我父亲让府里的下人将树根清理掉,以防止再有什么脏东西长出来。结果下人挖根挖着挖着才发现,那大榕树的根系几乎将我容府整个包裹其中。与其说是大榕树占了我家的地长大,还不如说我们容家的府邸是建在它是根系上的。”
“不管它是树妖还是宅仙,真正忘恩负义的、欺师灭祖之人,是我容令才对!”
“是我不仁,才会有后面这些不孝不义之事。”
“终此一生,我都难原谅自己。”
沈萧就看着他醉酒,看着他忏悔。她也不阻拦,等容令人醉得一塌糊涂,发泄完之后,她去把店小二叫了来,让他把容令送回府。
赵东和褚庭下楼来时,恰好就见到这一幕,不由道:“这位容家神童过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找个神父忏悔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一个陌生人的酒后树洞而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找上自己,她也不想随便泄露出去。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她道:“我们不会现在就要出门吧。”
“你们若是没其他的事,现在出发也无妨。晚上我们要去那户人家过夜。”赵东道。
沈萧看了看天色,“我和褚庭暂时要出去一趟,尽量天黑前赶回来。”
赵东很聪明的没过问为什么出去,“那行,我给你地址给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三人约好后,沈萧和褚庭一同乘坐马车离开了。
上马车后,沈萧道:“上次你那个符还能感应到白蛇的位置吗?”
之前去容家,沈萧是斩了白蛇不错,褚庭在暗中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给白蛇下了一道追踪的气息。一直到现在,他都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白蛇的位置。
“能。”
“那就好。”
马车一路驰骋着冲出云和县,出城后又行了差不多二十多里路,褚庭让车夫先停了下来等着,自己则跟着沈萧上了山。
云和县外二十里的地方是一片荒山。沈萧和褚庭一连翻过了三座山,这才来到一座山洞前。
他们的到来已经惊动了洞里的动物,不多会,一只巨大的蛇头探出了山洞。
血色的蛇瞳警惕地看着沈萧,鳞片张开,仿佛下一瞬就会冲出来将沈萧一口吞下一般。
“你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褚庭面色一冷,手里出现一道黄符。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