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 霍元擎未曾用多少, 纪鸢是特意吩咐厨房备用些清淡的汤类, 及些个清淡的清粥小菜, 荤菜不多, 霍元擎为人瞧着寡淡,但大抵是武人, 镇日练兵或是巡逻的缘故,每日体力消耗巨大, 他历来不爱吃这么些个没有油水的食物。
不过堪堪用了半碗粥,便不用了。
纪鸢想了想, 用勺子又添了碗鸡汤朝他递了过去,道:“公子还是多用些吧,今儿个还得入宫值夜, 免得夜里肚子饿···”
霍元擎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皱了皱眉, 似乎有些不大想喝。
纪鸢见状, 自个也盛了一碗, 用勺子舀了一口用进了嘴里, 顿时享受得眯起了眼, 嘴里忍不住喃喃赞叹道:“真香,不愧炖了一个下午,肉都炖烂了, 精华全都融进汤里头了。”
霍元擎见纪鸢那享受样, 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了她一眼,道:“你炖的?”
纪鸢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
霍元擎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端起碗尝了一口,片刻后,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味道尚可。”
纪鸢顿时开心的眯起了眼,只笑眯眯补充了一句道:“可不是,我亲眼看着曹妈妈炖的。”
霍元擎一脸错愕。
少顷,这才意识过来,对方捉弄了他。
见纪鸢捉弄了他,就跟赢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似的,一脸开心得意,霍元擎顿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嘴角倒是微微勾了勾,片刻后,只端了碗,将剩下的一口饮尽了。
用完晚膳后,霍元擎便匆匆往宫里赶。
纪鸢送他到院子口,待人走后,天色渐晚,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
边往回走,脑海中边想起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其实,鸡汤是她亲手熬的,原本有些想要讨好对方,为昨晚的事情,也···为早起时候忽然丢失的那个镯子。
她猜镯子的丢失···跟霍元擎有关。
有些心虚,这才巴巴顿了汤想要讨好对方。
可是,经过下午鸿哥儿这桩事儿,经过霍元擎生病发烧这桩事儿,纪鸢觉得霍元擎待她其实挺好的,而她待他的好,全是刻意的,带着私心的。
毕竟···人心皆是肉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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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擎去宫中守夜,第二日一早就归府了,只是,霍元擎直接去了他的苍芜院歇下了,纪鸢是第二日早起时才知晓大公子一早回来了。
并没有来她这木兰居。
一大早,只听到菱儿在她耳边叨叨道:“昨儿个公子发了烧,夜里又值守了一整夜,听说给圣上守夜极为辛苦,一整晚,眼睛都不能合一下,昨晚刮了一整夜的风,不知公子病情好些了没?”
芍药听了,亦是跟着添油加醋的附和道:“正是,往日公子一下值,便直接往咱们院子来了,今儿个却直接回了苍芜院,听说回了苍芜院便直接躺下了,莫不是病情愈加严重了不成?”
顿了顿,又道:“公子身子极为强健,自我有印象这两年,从未见过公子生过病,这老话不是说了嘛,要不就不病,要么一病准会比往日里严重几分,哎,长公主镇日不在府中,国公爷简直比公子还忙,公子有个什么事儿,历来又不会惊动老夫人,便是病了,也尚且无人发觉,只能硬生生的挺着,想想,便是奴婢小时候病了,奴婢的娘会搂着奴婢哄着,奴婢的爹会一连着走七八里地去镇上给奴婢煎药,倒是公子打小···哎,这么一想,公子虽位高权重,高高在上,有时,倒也怪可怜的——”
芍药说完,还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菱儿也跟着叹息一声道:“可不正是,这人跟人有时真的没法比,谁说咱们丫头片子就一定过的不好,谁说高高在上的主子就一定过的肆意畅快呢。”
两人你一哀来我一叹,纪鸢被这两只蜜蜂给吵得脑袋瓜子嗡嗡嗡的疼,过了好半晌,只缓缓道:“那苍芜院乃是正院。”
言下之意,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妾氏,去了不妥。
菱儿与芍药不由对视了一眼,芍药寻了一支金钗戴在了纪鸢头上,笑着道:“这又有何妨,主子您还没入大房之前,雅苑那位每月都会往苍芜院跑两趟,美名其曰是为了给公子送亲手做的鞋袜,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哪个不知,缘何她去得,主子您去不得?”
菱儿替纪鸢编了几个小辫子,斜着别在了额前,笑着道:“正是,更何况大房女眷本就不多,如今公子生病了,主子您不去上前伺候着,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况且,自打入了这大房这么长时间以来,主子您还从未踏入过苍芜院了,便是权当认认路,也该去了。”
这两个小丫头上眼药的本事还挺强的,纪鸢竟然觉得无话反驳,沉吟了良久,只缓缓问了句:“公子早起回来后,用过了早膳不曾?”
芍药笑眯眯道:“没呢,没呢,奴婢早早便打探好了,公子回来只简单的沐浴一番,便直接歇下了,听苍芜院里的小姐妹们说,公子气色不大好。”
纪鸢想了想,只缓缓道:“去之前,且先去一趟厨房吧。”
菱儿跟芍药闻言,纷纷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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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鸿哥儿身子羸弱,时常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