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敏薇才在桌边落座,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那只鸡腿,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楚绾坐在一旁看着她,忽然问:“你心口还疼不疼?”
李敏薇咽下嘴里的鸡腿肉,不解地看着她,“心口为什么会疼?”
楚绾说:“因为你生病时疼过,不过现在大夫已经来治过了,我只是再确认一下。”
李敏薇伸手摸了摸心口,摇头,“不疼。”
但她发现了一件事,自己的小腹鼓鼓的。
她明明都还在饿,肚子怎么就撑饱了?是太胖了吗?
望着小姑娘皱眉苦恼的神情,楚绾说:“那是你的宝宝。”
“宝宝?”李敏薇更纳闷儿了,宝宝为什么会在她的肚子里?
楚绾十分有耐心,“再过几个月,它就能出来跟你见面,好小一只,你要照顾好它,等它长大,就能跟你一块儿玩了。”
听到有人能陪自己玩儿,李敏薇面上终于漾开笑容,“是……我自己的宝宝吗?”
“对。”
“那我要多啃两个鸡腿,让宝宝也吃饱。”小姑娘喜笑颜开,完全不知道问一问宝宝是怎么来的。
……
凤凰关。
昨夜风雪吞噬了这片大漠,酷寒本就难熬,打了败仗的齐军们神情愈发沮丧。
靖国公一宿未眠,研究了一个晚上的战术,打算一早来找皇上汇报,进行下一战的部署与策划。
然而刚入大帐,靖国公所有的话便都卡在了喉咙口。
因为,年仅二十六的帝王一夜白发了。
“皇上……”靖国公难以置信,眼眶有些发酸,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傅经纶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里满头华发的自己,面上并无太多情绪,声音与往常无异,“国公爷是来商议战略部署的?”
靖国公颔首,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垂眸回道:“老臣有一计,打算与皇上共商。”
“说吧。”傅经纶慢条斯理地用左手戴上金冠,簪上玉簪,站起身,走到宝榻前落座。
靖国公声音浑厚,说齐军与梁军实力差距过大,打文仗万万行不通,必须来一场突袭战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立我南齐之威。
紧跟着,他把军队的详细部署计划道了出来。
傅经纶听罢,觉得可行,点头道:“这一场突袭战,由你主帅,点兵六万。”
靖国公明白,皇上这个样子,是万万不能出现在战场上了,否则军心会大乱的,更何况,他手臂受伤还未痊愈。
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这得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会如此?
饶是靖国公活了一把年纪久经风霜,也是头回得见这般情景,心中难免触动,复杂之情难以消散。
靖国公走后,小宝才从里间出来。
傅经纶头发变白的事儿,他昨天晚上就发现了,到现在还是很难接受。
端来粥碗,小宝舀了一勺喂到傅经纶嘴边,问他,“你还疼不疼?”
傅经纶微微笑着,“往后不会再疼了。”
阴蛊取出,他体内的阳蛊已死,不会再让他每晚痛不欲生。
但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干了元气,行走时,步伐不再稳健,呼吸都比平时绵长了许多,颇有种垂垂老矣之态。
用完早膳,傅经纶又让小宝取来笔墨。
“朕的右手受了伤,不便书写,便由你来代笔。”
小宝亲眼得见过傅经纶右手的伤口有多深,他爹砍的,回来那天拆开时,整条手臂上全是血,清洗过后,几乎能见白骨。
当下傅经纶让他代笔,他没再像平时那么啰嗦,铺开笺纸便开始研墨。
傅经纶念着:“五日后,还你儿子,让她来见朕。”
小宝写完,有些纳闷,“这个‘她’,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傅经纶将书信封好,唤来南齐使者,让他快马送往梁军大营。
肖彻在午后收到这封信,沉默了会儿,看向来使,“齐皇如何了?”
使者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闪烁。
使者不说,肖彻也能猜到,傅经纶只怕已经满头白发,不剩多少时日了,梅家那头刚来了消息,说阴蛊已经取出,李敏薇前面十五年的回忆,全部被抹。
这场仗,肖彻没打尽兴,但李敏薇的状况容不得他再拖下去,只能提前取蛊,这么一来,傅经纶必然遭殃。
肖彻不想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望向来使,“你回去转告齐皇,倘若他能撑到那个时候,孤便把人接来漠北。”
这天晚上,靖国公率领六万兵马打了一场突袭战,他熟悉漠北地形,布阵用得又精妙,梁军措手不及,被逼连退五座城池。
傅经纶不在,肖彻没出去迎战,主将贺蒙被打得怒火冲天,扬言要领兵杀回去,却被肖彻制止住。
贺蒙心中不甘,“殿下,他们也太无耻了,竟然搞偷袭,既然兵不厌诈,咱们也诈回去!”
肖彻垂眸望着案上的舆图,轻声一叹,“漠北之战,很快就要结束了。”
……
十五年的记忆被抹,李敏薇整个儿迷迷瞪瞪的,好不容易花了几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