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当年跟承恩公府,算是政治联姻。
想到爹娘,田氏不由得咬着嘴唇。
纠结再三,她还是去了外院。
一路走来,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似讥似讽,等她走远了还在背后议论,说她现在走个路都跟窑姐儿似的。
田氏气得险些吐血。
承恩公正坐在前厅里,老脸上一片冷肃和黑沉。
“父亲。”进去后,田氏福身,恭敬行了一礼。
“混账东西!”承恩公开口就骂,“谁让你去楼里的?”
“我……”
田氏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也不知为什么,换上那身装扮,整个人心态都变了,以往听得世子在楼里喝花酒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但今天……不对,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向来端庄,都是那身衣裳和头面惹的祸,都是姜妙那个狐媚子害她!
“父亲,儿媳知错了。”田氏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得满脸泪痕。
承恩公怒不可遏。
长子傅经纬放浪形骸,他从来都知道,但还算规矩,没在这上面犯多大的事儿让他头疼。
却没想到他几十年的老脸竟然毁在儿媳妇身上!
哪个世家夫人会大喇喇地跑去楼里捉奸?
就算去了,把人揪出来便是,怎么能……
这两个混账,非要把他气死才肯罢休!
“世子呢?”承恩公喊了小厮进来问话。
小厮战战兢兢道:“世子刚回来。”
“那个混账!”承恩公眼前发黑。
上次舞弊案不知费了多大劲才好不容易帮他摆平,这才过了多久,又惹事儿!
“把他绑去祠堂跪了!”承恩公抚着胸口,又瞪向田氏,“你也是,不抄满五百遍《女诫》《女训》,不准出来!”
田氏是真的怕这事儿发酵下去影响会越来越大,忙点头,“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话完,白着脸回房,让人备了笔墨纸砚,自觉去跪祠堂。
傅经纬没多会儿也被五花大绑关了进去。
俩人白天还在楼里一番云雨,这会儿对上眼,傅经纬直接骂了一声,“贱人!”
要不是她学了姜妙的装扮去楼里勾引他,他不定还在哪逍遥快活呢,能被她连累来跪祠堂?
田氏正跪在案前抄《女诫》,闻言,心中不忿,“白天那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你骂我之前,能不能先反省反省自己个儿?”
“呵——”傅经纬冷笑,“你特地穿成那样去楼里,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田氏气得要死,张口就来,“要不是你成天惦记着那个不要脸的小寡妇,我能做到这份上?傅经纬,你扪心自问打从我嫁到你们家,忙前忙后忙了多少事儿,我都是为了谁?你成天除了招猫遛狗喝花酒,你还会做什么?
我每天要管上百号下人,管铺子管田庄,管着一大家子人的衣食住行,管着你后院那些姨娘不够,现在还得管你外头的,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啊?”
傅经纬蹙眉,“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今儿就没完了!”田氏把笔一扔,心中委屈一个劲地往上翻涌。
……
天色将黑,肖彻刚用完饭,修慎院里渐次亮起了灯笼和烛台。
元奎来报:“厂公,承恩公府那边出事儿了。”
“何事?”肖彻眯着眼。
“听说,傅世子和世子夫人在祠堂里打架,打翻了烛台,祠堂烧起来,烧到了离得最近的桑落院,那是昭阳公主和傅二公子的院落……”
肖彻霍然站起身,“备马。”
……
同一时刻,延寿居。
白天还好好的小宝,傍晚突然起了高热,无法进食,一吃就吐,一阵抽搐之后彻底陷入昏迷。
姜妙吓得面无血色,忙让青杏叫了姚氏来看。
姚氏一见小宝那症状,当即白了脸,“遭了,是急惊风!”
“那怎么办?”青杏快急哭了,她以前听人说过的,几岁小儿常患急惊风,一般这种情况,大夫拯救不及时,夭折率很高。
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大夫就能治好急惊风的。
“去肖府!”小安子听到声音,跑进来急道:“苗老能治小儿急惊风,但咱们得快些。”
姜妙手脚有些发软,心慌得厉害。
姚氏忙替她翻找来一件厚实的斗篷将小家伙包裹住,然后匆匆送去外头马车上。
青杏扶着姜妙走在后面。
一直到上了马车她都没能缓过来。
“妙姐姐别怕,苗老医术很高的。”小安子怕她着急,一边挥舞着鞭子赶马车,一边劝着她。
姜妙急得眼圈发红,不停地去看姚氏怀里的小宝。
小宝仍旧昏睡不醒,小脸烧得通红。
“快点儿,再快点儿。”姜妙一刻也不想多等。
“好,你们坐稳了。”小安子猛地甩了两下鞭子,马儿速度更快,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麒麟街肖府。
刚下马车,姜妙便从姚氏手中接过儿子,抱在怀里不要命地往里冲。
小安子第一时间让人去请苗老。
小宝被送去了修慎院,姚氏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