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皱眉,“什么南草?”
倒不是说福晋不认识此物,而是府里已经许久没有此物出现过了。
福晋敏感的看向佟佳氏,眸中已有厉色:“你给王爷用了南草?”
佟佳氏面色一白,不等佟佳氏回答,宁翘便抢先道:“奴才的院子和东院距离不远。这风向对吹起来,什么味道都能闻到,这也不是奴才的杜撰。福晋只管去问,园子里伺候的奴才们都是知道的。”
佟佳氏知道难以辩驳,偏偏又不甘心,她又不能承认,只能说:“那不是给主子爷用的。是底下奴才们所用。”
福晋这回不用宁翘提醒了。
福晋说:“佟佳氏,你觉得这话,我会相信吗?你有孕在身,本就不能用这个。南草这等物事,府里早就禁止了,哪个奴才敢不要命用这个?何况你院中还有大格格和大阿哥,他们年纪小,可闻不得这个味道。”
“你昨夜所用器具,只要用心查看,自然能查出来。你动用了什么东西,你院子里是否还有南草,是不是要等我叫人去你院中彻查,你才肯承认啊?”
佟佳氏不说话了。她沉默着。要真是到了那一步,她恐怕就没有什么体面了。
南草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烟.草。而且是味道更冲的那种。
有记载,说睿亲王很喜欢这个东西。王府里还特意辟出一块地来种这个东西。
有猜测说,多尔衮最后年纪轻轻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很大可能是因为征战身上旧伤很多,然后因为这个南草被掏空了身体,才会坠马受伤,然后去世的。
而且多尔衮子嗣不丰,又或者说是记载上没有什么孩子,也是从这儿来的。
宁翘进府后,并没有在王府看见有这样的地方。就只是在昨夜,闻到了类似的味道,她猜测佟佳氏因为用了这个东西勾住了多尔衮。
因福晋所言,多尔衮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并不多用南草。
用多了这个,又食用了烤肉之物,他们祖上本来身上就同关内的人不一样,天生体热些,自然会很不舒服的。这便是多尔衮深夜还要离开东院的原因。
怕是身上不舒服,又不能在东院里吵着有孕的佟佳氏和孩子们,这才去前院歇息去了。
显然,福晋也和宁翘猜测一样。
福晋看着佟佳氏的眼神更冷:“你有孕在身,府中开宴在即,我不能罚你太过。王府的颜面,总是要顾及的。除当日你出来迎客外,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待在东院,不要出来了。”
“等孩子平安降生后,我自会禀明王爷,该如何就如何,叫你禁足都是应该的。”
佟佳氏有孕在身宽宥了,那宁翘这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宁翘起身,心里倒觉得还成。
多尔衮没有声张此事,福晋也不好就此事大做文章,免得府里开宴的时候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这事涉及多尔衮的身体,自然是要慎重些。
但看福晋的意思,显然是要秋后算账的。难得有这样拿捏佟佳氏的机会,想来福晋是不会放过的。
她们只管狗咬狗,宁翘这里却有另一层想头。
多尔衮史上活得不长久,她自然不想多尔衮是那样的结局。现在不好想日后她的未来,若果然那样,她自然另有盘算。
可多尔衮现在还好好的,若是能好好调养他的身体,叫他活得好好的,活得长久些,是不是她自个儿将来的结局,也能更好些呢?
宁翘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膝盖,盯着福晋与佟佳氏说话的模样,看着佟佳氏难得低眉顺眼却又明显不甘心的样子,目光轻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再有两三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
福晋明说等孩子平安降生,可有大阿哥大格格被人放了痘痂的事在先,这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吗?
佟佳氏变相的叫福晋给打压了,这府上宴席的事情福晋就顺理成章的卸下了佟佳氏的差事,将庶福晋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给提了起来,许多差事都吩咐给她去做了。
宁翘这里自然是没有份的。便是前头好几个庶福晋,也都是没得用的。
她们请安完了,各自从正院离开,佟佳氏早都走了。
前头几个庶福晋走了,宁翘走在最后,她感觉有些异样,回头瞧了一眼,李氏没有同她一起,那边福晋扬了扬下巴,李氏就从位置上过去,给福晋行礼,福晋便扶着李氏的手进了内室。
宁翘眨了眨眼,李氏什么时候这么殷勤服侍福晋了?
出了正院,回了邀月堂,烟霞有差事出去了。
烟雨才悄悄同宁翘道:“不知道李侍妾什么时候搭上了正院。奴才去打听过了,似乎就是上回姑娘受罚没去请安的那一回,正院里说起宫里娘娘抄经的事,要用满蒙汉三种文字一起写,福晋汉文不大通,侧福晋蒙文不大通,偏李氏出来了,她都是通的。福晋就叫她帮着抄经了。”
烟雨还真是用心查过了,“李侍妾的哥哥,听说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家里还是有些学问的。老一辈的人跟着先帝皇上打仗,家里的子弟摁着学,就学出来几个。李侍妾的一笔字好,福晋都是当众夸过的。”
宁翘道:“这么说,李氏还是很有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