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
祁野机械地复述了一遍。
他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缓缓走近。
“想都别想。”他沉下脸,语气仿佛争抢玩具的孩子,“时栖是我的,谁敢抢,我弄死谁。”
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
祁野终于察觉到动静,警醒回头。
等到看清是谁,他怔松一瞬,又很快背脊窜上一股凉意,颤声道:
“小、小舅舅……”
今夜月色清朗。
入夜起风,吹过三楼婚宴会场的露台。
裴宴悄无声息地立在他身后。
他逆着光,五官看不明朗,气质却极具压迫感,让人更觉没有半分烟火气。
“嗯。”
他嗓音沉沉,不辨喜怒。
有人快步走向露台,停在裴宴身旁。
是裴宴的秘书,宋书言。
宋书言瞥见祁野,先微笑招呼:“祁少,好久不见。”
还举着手机的祁野愣愣点头。
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影挪步,像他本就不是为了祁野驻足一样,迈开腿在祁野右侧不远处站定。
宋书言压低声音和裴宴报告。
“……加上从二级市场购买的股份,我们现在的持股比例已经达到30.6%……”
“加大杠杆,继续收购。”
“……但是董事会那边认为风险过大……”
“那就让他们闭嘴。”
他微微侧身,宴会厅里的灯光终于映亮他侧脸。
像质地温润的瓷器,迎着光,透出冷白釉色,带着一点温和却疏离的淡漠。
男人眉目压沉,平日那点礼貌淡笑都消失无踪,带着似是而非的愠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书言一边汇报工作,一边飞快扫了眼那边的祁野。
后者又敬又畏,不敢靠近,但又像是好奇,站在远处打量着自己这位过于年轻的小舅舅。
裴宴也就……大他三岁还是四岁?
看着对方这名利场里浸润出的气度仪态,祁野心里又是敬仰,又有点心生妒意。
裴宴样样都好,就是不会投胎。
身上没流着裴家的血,他曾外祖就是再喜欢他,也不可能把裴家交到他手里吧。
祁野想了想,转而打给了此时还在片场的时栖。
那边的宋书言回忆了一下还有没有疏漏,最后道:
“……既然现在确定您小姨那边没收到消息,总部那边就能稍微安心一些了,就是裴女士这边一直在联系我,希望近期能安排时间请您吃顿饭……”
裴宴半垂眼睫:“下个月的家宴都等不及?”
“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太多,裴女士应该也是怕被人抢先。”
“呵,她倒是比我舅舅要有事业心……”
“时栖——!”
露台另外一头响起祁野的声音。
裴宴的话音,戛然而止。
祁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裴宴能听到自己打电话的声音。
他背对裴宴,语气焦躁地冲电话那头的时栖道:
“……什么叫不管我的事?伯父伯母还没从国外回来!我们的婚约还没正式解除!你不要跟那个顾斐然走得太近!懂不懂!?”
宋书言见裴宴忽然沉默,有些不明所以的忐忑。
……是嫌祁小少爷太吵了?
不知危险逼近的祁野仍然吵闹:
“你骂我!你居然为了顾斐然那个野男人骂我!?时栖你、你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顾斐然教你这么说的!?”
……野男人?
呵。
宋书言察觉裴宴眼中戾气翻腾,像是下一秒就要撕破这温和表象,露出藏在斯文皮囊下的狠戾心肠。
这、这是出了什么事?能气成这样?
“——你还敢跟顾斐然拍吻戏!??你你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来!你拍一个试试!”
说完,怒气冲冲的祁野当即冲了出去,一路风风火火,惊得宴会厅里不少人侧目。
“裴总……”
“裴女士那边,晾着别理。”
裴宴终于出声,嗓音倦懒而淡漠,让人猜不透心思。
宋书言也没有询问,只是默默记下。
“我们持有的股份是公司最高机密,商业间谍这种事不能再出第二次。”
“是。”
“我小姨那边,把森一的项目推出去,别让她闲下来。”
“明白。”
“还有……”
宋书言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记漏一个吩咐。
“……查一下顾斐然是谁。”
“好……”宋书言霍地抬头,不解地望向裴宴,“……啊?”
他语调淡淡,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
“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裴宴目视前方,跨步缓缓走入明亮喧闹的宴会厅,再度被衣香鬓影的宾客环绕。
一切自然而平静。
仿佛他刚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一如往常。
只是公事。
*
时栖挂掉电话后,一旁补妆的化妆师笑眯眯道:
“时小姐在和朋友开玩笑?我们这哪儿来的吻戏,要是真有吻戏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