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试探了这附近的房价,与她所预想的也差不多。
五成便大概是二百两。
她要开医馆,周转虽需许多银钱,二百两也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既然去了牙行,也就顺道逛了一圈可租赁的铺面。
豫章繁华,什么都贵,最贵的莫过于这房价。
小铺面一年也要个四五十两的租金,大一些翻倍,她需得更大的。
好在手上有千两存银,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医馆要开,但得先花些时间来了解这豫章城的各家医馆,免得再出现在玉县时,几家医馆针对的情况。
*
休息了数日,便暂在
二进小院的外院授课。
授课之际,忽有急促敲门声响起。
下人去开了门,不一会下人来禀:“二娘子,外头的人说是周家的人,有事寻二娘子。”
周家。
虞滢知晓是哪一个周家,思索两息便让学生们先自行温习,她则去见客。
行至门口,是个五十来岁,穿着不似普通人,但打扮又不打眼的老叟。
老叟见了年轻的妇人,拱手一揖:“听闻伏郎君娘子是一位医术了得,缝合之术出众的女大夫,想必这位便是余娘子了。”
虞滢轻一颔首:“不知这位老叟怎么称呼,又有何事?”
老叟自我介绍道:“我姓郑,娘子唤我郑管事便好。”
“我来这,是因有一队人马奉命外出,遭遇伏击,有多人重伤,我家主子特来请余娘子与其弟子前去帮忙。”
虞滢警惕道:“我如何信你是周家的人?”
“余娘子。”巷子里头有一妇人的声音传来。
虞滢闻声,跨过门槛向外望去,只见巷子中站了个婆子。
是周家娘子莫氏身旁的嬷嬷,也就是他们刚到豫章时来接待他们的那位婆子。
婆子朝着她一礼。
郑管事道:“我家主子知晓余娘子不信,特让罗婆子一同前来。”
虞滢不再怀疑,问:“有多少人受伤?”
“重伤十数人,中轻伤八十余人。”
虞滢忙转头点了年纪稍大的学生,道:“立刻准备缝合止血的药与我一同前去。”
被点到名字的人不敢懈怠,立即转身去拿东西。
虞滢给每人各备了一套救急医箱,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是片刻,都很迅速地拿来医箱,排排站好。
郑管事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除却一个成年男子外,这些小孩最大的不过十五岁左右,最小的……应该是十岁左右,与伏先生有两分相似。
这些孩子没有因事发突然而手忙脚乱,反而似受过训练一般,动作迅速整齐,严阵以待。
在这些孩子的身上,郑管事竟看出几分军中纪律严明的感觉来。
目光落在年轻的妇人身上,猜测这些孩子是那伏先生提议来教的,还是这妇人的功劳。
虞滢安排其他人自己温习后,转头看向郑管事:“可以出发了。”
郑管事抬手做请势:“娘子先请。”
虞滢从门中出来,走在巷子才看到巷口停了马车。
此番都是给男子医治,又过于血腥,虞滢便没有带女学生出来。
上了马车,出了街道,往城门而去,外头赶马车的管事解释:“行军伤痕累累回城,恐会引起百姓恐慌。安置伤员之处在城外不远,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小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庄子,尚未进去,虞滢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隐忍的呻/吟声。
院门一敞开,扑面而来的血腥
味让人欲呕。
院中都是受伤的人席地而坐(),咬着牙自己清理伤口。
很多人都赤着上半身■()_[((),他们的手臂,胸口,腿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血肉外翻,血腥可怖。
虞滢曾在沈太守围猎被刺杀时,和来豫章的路上见过了很多血腥的场面,再见到这场面,倒是镇定得很快。
转头看向其他几乎被吓傻了的少年,面色苍白,似乎被吓到了。
虞滢为了训练这些孩子的胆量,曾把这些人带去看杀猪的场面,看了一次又一次。
一开始他们皆有不适,有人更是吐了好多回,渐渐地他们也就麻木了。
不仅是杀猪,就是墓地她带着他们去了许多回,为的就是训练他们对上死人的胆量。
不管成效如何,总是有用的,再经过一路上看到的战后惨烈情况,起码现在没有人夺门而去。
虞滢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两人做一组,先从伤势轻的开始,伏安与陈副手随我来!”
其他人不敢松懈,连忙两人做一组去救人。
大概是第一次,手都在隐隐发抖,这也是虞滢为什么让他们从伤势轻的开始缝合。
虞滢带着陈助手与管事去看重伤教重的人。
他们来没多久,另一行军医也赶到了,看到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给伤患医治,怒斥一声“胡闹”后,却见那些孩子没一个搭理他们的,无一不全神贯注地在清理伤口,或是在缝合。
上前去,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