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喜欢孩子。”柳桂香随口说了句:“我见他老往竹榻方向望,又没什么恶意,也就没有出声。”
陈老爹乐呵呵的笑:“听他说话,确实是喜欢孩子,尤其是咱们草哥儿。”
“咱们草哥儿长得好呗。”陈玉平抱起草哥儿,亲昵的蹭着他嫩嫩的小脸,心坎儿软乎乎,笑得眉眼弯弯,父子俩倒是极像。
陈家人口中的小伙子,拎着卤猪蹄和红烧肉大步往山里走,他脚程特别快,片刻间就进了山。
“九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崔元九将手里的卤猪蹄和红烧肉递给他:“我见着宝哥儿了,陈家人待他极好,养得白白胖胖,穿的也好都是新衣裳,陈家人给他取了个小名叫草哥儿,大名还没想。”
少年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油纸包,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都说陈老二家的三哥儿做的卤猪蹄和红烧肉好吃,闻着果然香!草哥儿这名不如宝哥儿好听。”
“草哥儿好,取个贱名好养活,往后就没有宝哥儿了。”崔元九转身看向山下,往陈家方向望去,眼眸幽深:“草哥儿在陈家过得好,就让他呆在陈家。”
“你舍得?”少年将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两下,拿起块红烧肉往嘴里塞:“嗷,好吃好吃,九哥你快尝尝,真好吃,难怪买两文钱一块,这钱花得值啊!”
吃完红烧肉和卤猪蹄,少年意犹未尽的吮着手指,幽幽的感叹:“真香,还想吃。”
“他家的卤猪肠味道更好,虾酱馒头和五香茶叶蛋也不错。”
“你怎么不买两串卤猪肠给我?”
崔元九理直气壮的答:“忘记了。”
“就知道你眼里只看得见草哥儿,明儿我自己下山去买。”少年说着话,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九哥打算在这边呆几天?什么时候回镖局?镖局没你可不行,根本就不敢接活。”
崔元九想着草哥儿眉眼弯弯的笑脸,冷峻的眉峰忽变柔软,连声音都有了暖意:“镖局那边暂时不管,我要在这边呆上一段时间,我想多看看草哥儿,下回过来见他,不知道得什么时候。”顿了顿又道:“我得想办法和陈家处好情分,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让草哥儿遭此祸事经受磨难,不为陈家不为草哥儿做点什么,我良心难安。”
“好!好!好!”少年一叠声儿的应着:“明儿我跟你一起去陈家。”
“不行。”
“为什么?”
“你太傻,容易露馅。”
少年顿时不高兴了,又不敢说什么,草哥儿是九哥他师傅唯一的血脉,临终托孤,得了九哥的承诺才肯闭眼,当得知草哥儿被继母扔了后,九哥直接疯了,将夫妻俩狠揍了顿,他阿父和他继母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活该!九哥离开前说得清清楚楚,让他们务必照看好草哥儿,还给了足足一两银子,结果,九哥回来后发现这夫妻俩竟然把人给扔山里了!
“我要吃卤猪肠。”
“行。”
“五串。”少年伸出个巴掌:“虾酱馒头也要,五香茶叶蛋也要,红烧肉也要,卤猪蹄也要。”一口气说完,他飞快的掏出块碎银:“喏,钱,我可没吃白食,是你不让我去陈家,回头别忘了买。”
崔元九接过碎银往怀里塞,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事。
将将进午时,陈原秋从田间回来,赶着牛车往沈屋家去,将大哥和外甥接回了陈家。
沈大夫开了药,下午就不用再去沈家屋,把药熬着喂给安哥儿吃,明天还有一剂,喝完药准能好利索。
眼见饭菜快要上桌,张志为过来了。
“阿父阿爹。”
心里憋着火气的陈老爹,见他踩着饭点来,气得直接拍了筷子:“还知道过来?过来干什么?张嘴吃饭缩手放碗?”
“来看看春哥儿和两个孩子。”张志为将杀好的鸡拎着放到灶台:“这两天,多亏了有阿父阿爹在。”
“孩子好了吧?”张志为扭头问春哥儿。
陈玉春低声应着:“沈大夫开了药,喝完药就能好。”
“还站着干什么?非得我这当爹的三邀四请喊你坐?”陈老爹气得不行,这态度也太轻飘了些。
陈玉平瞧着,又拿了双碗筷出来:“志为哥坐吧。”
“田里的禾苗有了毛病,我这两天紧着田地里的事,知道春哥儿和孩子在这边,我心里踏实。”张志为干巴巴地说着,捧着碗,只夹跟前的菜,吃得很显拘谨。
若不是顾及着大儿子和两个孩子,陈老爹就恨不得怼他个满头狗血,话到嘴边又吞回了肚里:“这两天春哥儿和孩子暂时不回去,你自个看着办,父子三个什么时候见精神了什么时候再回。”
“好。”
吃完饭,张志为匆匆往田里去,陈原冬半道上见着他,将人给拉住了:“志为哥,今个中午在老屋吃饭呢?”
“是二弟啊。”张志为点点头。
“大哥夫稳当。”陈原冬竖起个大拇指,脸上却没有笑:“安哥儿病得厉害,大壮也总咳嗽,大哥心焦憔悴,家里人为着忙前忙后,大哥夫倒是坐得住,今个才想着去老屋看看我大哥他们。”
张志为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