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城里人多热闹, 夏季初至, 街道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修炼者。
再过个把星期就是揽月节了,现在盛阳城街道两边的小摊贩都把东西扯下,摆上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揽月糕, 什么口味的都有, 看上去十分美味。
天下第一楼里依然静静悄悄, 底部的声音被良好的隔开, 无法传递到更高的楼层处。
顶楼里暗香袅娜, 挂在屋檐角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动, 寂静无比。
暗一和暗七这件事情给了宗戟不少的思索空间。等到暗七领命而去, 消失在摘星楼顶层的时候, 宗戟还免不得唉声叹气。
这么好的一个娃, 怎么就被自家的暗一给拱了呢?
宗戟还真不知道暗七和暗一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 这两人一个是嘴炮组的,一个就是能动手绝对不说话抄家伙就上的真家伙组;往日里一个管内务一个出外勤,咋的就勾搭上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jpg
不过想起刚才他同意婚假的时候, 暗七那兴奋的小眼神, 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忒傻了点。
算了算了,怎么说都是暗殿内部成的第一对,回头还得在摘星楼摆桌酒,把暗卫全叫回来庆祝庆祝,顺便随手包个大红包。
二十岁,还是个孩子呢, 和暗一的年龄比起来,那不是嫩草送到老牛嘴里是什么?
宗戟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书案背后,随手扯过一张宣纸,正提起毛笔,又忽然放下,轻轻叩了一下桌案。
从桌上忽然凹陷下一方,宗戟从里面掏出一支细长的笔,灵力方方正正的一裁,剪下一张小纸条后,拧开笔盖就开始刷刷写字。
他穿书前用惯了水性笔,穿书后被明虚子勒令重学毛笔字那是叫一个痛苦。刚开始宗戟的软笔写的如同狗爬,后面倒是因为经常练剑不合格而在太虚宗的藏书阁里誊抄剑法,日积月累,还真给他练出一手苍劲有力的好字。
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宗戟说什么也不能放弃水性笔!
他没事的时候拿细竹削了一节做了一支玩,刚开始的时候还造不出笔头那个极小的圆珠,宗戟就蹲在熔炉旁边蹲一天,慢慢控制着灵力化为成千上百个小球,极好的锻炼了他的灵力,使得宗戟年少时灵力比别的同龄修炼者要高出一截。
这么练着练着,花了几年的功夫,宗戟终于弄出了一支笔,不过还是经常因为卡墨而报废使用,后来又经过了好几代的改良,终于能够完美写字。后来创建暗殿之后,这支笔永远的保留了下来,存放在摘星楼顶层书桌的暗格里,二十四小时都由暗卫严密监管,逼格实在是高。
宗戟一般拿这只笔写小纸条,偷偷塞到暗殿专用老鹰的脚上。只要看到这么细又龙飞凤舞的字,不用怀疑那就是出自暗殿之主的谕令,全大陆无人能够造价。
宗戟在这便唰唰唰便开始处理起事物来,倒是一点也不把摘星楼顶层的另外一位大哥当外人看。
白衣剑尊脊背挺直,一言不发的站立在书桌前,眉眼低敛,安安静静的凝视着趴在书桌上写字的人。
可惜后者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还酷爱装逼的暗殿之主,十万人打仗的的战场上都敢吐露出不带重样的中二语录,对于他人的目光更是习以为常,沉浸在办公的海洋里,半点眼神都不分给惊蛰。
惊蛰:......
(不理我,不开心。)
方才还在摘星楼外面站着的惊蛰感到楼内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和先前他在饕餮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有些相似,天生就给他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刚刚宗戟还在和暗七聊天的时候,惊蛰就注意到了摆放在书案上的那方锦盒,内里黑白棋子交错相叠,棋面上透着有些诡异的黑金色。
大概是某种凶兽的骨头吧。
“恭喜。”
于是一向沉默寡言,极少说话,一说话就是聊天终结者的剑尊大人开始找话题。
“嗯?”
玄衣男子疑惑的抬头,黑发顺着他的肩头划下,铺洒在同色的衣襟上,眼眸里还带着茫然。
“哦哦,说来也巧,倒是和惊兄......蛰的佩剑一个品阶。”
托了莫辞大师和上古凶兽余威尚在的福,宗戟的穷奇棋勉强在渡过法宝雷劫后跃入中品仙器的行列。
惊蛰那把佩剑就是完全用天材地宝怼上去的,玄星石和精血加上妖族大长老不要钱的给外孙甩了一堆炼器材料,虽然锻造手法不够正统的锻造大师那般精妙,但惊蛰本人锻造出来的剑一定同他完全契合,心意相通。
说到惊蛰佩剑的名字,刚刚宗戟还一愣,一下子卡了壳。
等到,这把剑好像叫霜降。
名字,似乎,有那么一点耳熟。
上次在太疏宗的小亭里,宗戟有些喝醉,拔出惊蛰的剑就开始瞎舞一通,还顺带问了惊蛰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霜降。它叫霜降。”
“什么?”
“霜降。”
“没听清,大声点啦。”
“霜降。”
那时候天下第一的脑壳有点晕fufu的,一连问了好几遍这把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