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中旬,这会儿天已经很热了,方之平和靖嘉自然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不过长乐和长安两个小孩子就不需要带着了。
“在家里照顾好妹妹,爹爹和娘亲傍晚就回来。”靖嘉嘱咐道,其实这么多下人在,哪用得着长乐亲自照顾妹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把她留下罢了,谁让长乐这段时间总想着往外跑呢,在婚礼上她又不能时时都照顾到女儿。
长乐现在很有做姐姐的责任感,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去,妹妹就交给我照顾了。”说着还用手指点了点长安的小屁股。
因为天气热,所以长安身上只穿了一个红肚兜,小乌龟一样的趴在床上,不过跟长乐一岁多的时候比起来,还是有点瘦,长乐那会儿四肢长得都跟藕节一样,更别提肥嘟嘟的小屁股了,相比之下长安就瘦了一圈。
被戳了屁股的长安稍微往里挪了挪,都不回头看一眼的,趴在那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刚刚醒来没多久。
方之平轻笑,“看把她懒的。”能躺着绝不坐着,每次学走路都赖在原地不动,连说话现在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真的是懒到家了。
“还小呢,慢慢来。”靖嘉对小女儿绝对是溺爱的成分比较多,谁让长安胎里没养好呢,小家伙刚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连哭声都弱的像只小猫一样,想起来她就心疼。
长乐小大人一样的接话道,“不小了,我还要做妹妹写自己名字呢,但是她现在话多说不流畅。”
讲道理一岁半的孩子很难能把话说流畅的,但是起码人家一般都能说出几个句子来,不像长安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当然更多时候她还会把一句话简洁成一个字来讲,比如饿了要吃饭的时候就只说一个‘饿’字。
“没事儿,你现在先教妹妹说话,等她再大一点儿的时候再教她写字。”方之平安慰道。
金嬷嬷和袁嬷嬷在长乐出生以后,就干脆留在长公主府了,府里有她们俩照看着,当时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把照看妹妹的重任交给长乐之后,两个人便坐马车直接去了侯府。
宋氏作为定安侯府的主母,早在两天前就回去了,哪怕婚礼都是小崔氏安排的,但是她作为长生的祖母必须要把重视的态度摆出来。
也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定下来的,但从天气来看的确应该是黄道吉日,头两天还下了场大雨,从昨天起到今天便是晴空万里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热了,日头毒不说,连点风都没有,方之平估摸着气温得有三十六、七度了。
好在待客的正厅里放着冰盆降暑,桌上摆的茶也是凉茶,倒是让人觉得不那么燥热了,不过等待总是漫长的,特别是周围人都上赶着攀交情的时候,同桌的、邻桌的,还有端着茶碗过来的,若是以前真有来往也就罢了,但这里边儿大部分的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方之平都不知道要跟他们聊什么。
不过这倒是用不着他操心,自是过来攀交情的人便都准备好了说辞,有恭维的,有回忆祖上交情的,当然更多的是邀约,什么文会、赏花宴、寿宴……
方之平总不能全都拒绝,过来打招呼的人基本上都跟定安侯府是几辈的交情了,只不过方之平作为次子,在幼年的时候很少有机会同他们来往,所以才没有什么交情罢了,挑了几场重要一点的宴会,比如说老人家的寿宴、新生儿的满月酒,这些还是可以去的,当然也没把话说死,到时候有时间的话会过去,没时间的话也会让人奉礼。
其实也不怪其他人这么热情,不管是取得功名之前还是取得功名之后,方之平向来都是深居简出,尤其是这几年,几乎在外面都没什么应酬,基本上一下班就回家,而且也不住在状元府,长公主府的门槛儿太高了,他们这些老亲不太好意思往里递帖子。
但是递到状元府又没什么用,他们府里跟侯夫人宋氏可没多少来往,几十年了女眷这边给定安侯府下帖子都是直接给老崔氏或者小崔氏,人家不记恨他们就已经不错了。
好不容易他们和方之平参加同一场婚礼,以后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呢,当然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了,一回生两回熟,一块儿喝几次酒慢慢就亲近起来了,到时候不管后辈读书科举入仕,还是平日里碰到什么麻烦了,有点儿交情总能搭得上话,不像现在一样,连送个拜帖都没地儿送。
方之平虽然不是很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一团和气的跟众人聊天,哪怕他们聊的话题自己根本就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等新郎迎亲回来了,方之平总算是能清静一会儿了,不过新人行完礼,就开宴了,人家邀请你参加场文会你不答应,人家敬酒总不能也不应。
所以颇为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给方之平敬酒的人比给新郎官敬酒的人都多,其中还包括了新郎官儿的大舅子梅文清。
“二叔,小侄敬您一杯,今天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梅文清一身青衣,文质彬彬的样子很是能博人好感。
不过这事儿办得就不怎么样了,今天的主角是长生,就算不去给长生灌酒,那也应该是到他爹或者是他大哥那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