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如不管, 老祖宗就更不会管,她也不是给差银子的主儿,不会亏待了自己人, 至于其他人, 她怎么会为了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就去指责的的儿媳妇,本来同方之平和长公主那边感情就不怎么样,如今再跟小崔氏因为几个下人闹僵,不合算。
说到底, 她已经老了,便是夺了小崔氏的掌家权, 自己也没精力管,还不如维持现在的关系, 虽然不亲近,但有共同的利益在, 总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孙姨娘和方之业作为被压榨的一方, 本来手里头就不宽裕, 现在更紧了, 娘俩的用度加在一起也就是勉强刚够吃喝, 至于读书的银子只能吃老本。
要不是这次可以跟着侄子一起回老家,方之业可能连赶考的银钱也凑不出来, 也是有够惨的了,回来就得问爹要铺子, 不然这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
定安侯府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迟早是要散的, 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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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李家。
“李兄,等那位驸马到了,本官也就要走了,怕是从此就闲置了。”即将卸任的江南巡盐御史王玮拱手道,从这么一个肥差上被换下来,说不心痛是不可能,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先帝的宠臣,不是当今的。
这些年虽然搂了不少银子,但有钱没权,到底是不牢靠,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些银子就送到别人的口袋了,以前还想着用银子去京城活动活动,哪怕是品阶往下降点,能把他留在实权部门也是好,但是京城那些老伙计,硬是没有一个人能帮上他的忙,不是胆小怕事,就是已经被当今闲置,处境比他还差呢。
李家是江南望族,从江南出去的官员,大多也都要卖李家一份面子,若是李家托人给他说句话,说不定情况可以好转,所以趁着还没交接差事,眼巴巴的过来求个话。
李毕升哪能听出来王玮这点心思,也不知道先帝为什么会宠信这么个人,要魄力没魄力,要智谋没智谋,也就一张脸还算端正,国字脸,浓眉大眼,瞧着就像是个忠臣,但内里却贪财重权,外憨内奸也就是这样了。
虽然一起共过事,但不妨碍李毕升鄙夷这个人,他被换了也好,这些年来王玮的心被养大了,越来越贪,换个新的巡盐御史也就是刚开始打通‘关节’的时候多花点,再说新来的巡盐御史和王玮还是不一样的,人家可是驸马爷,还是受皇上宠信的驸马爷,有他在江南镇着,朝廷的御史想来也不会把眼光投到这里来。
虽然巴不得王玮赶紧走,但李毕升还是安抚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才,去年的状元郎,连跳六级,一直升到从三品,可见皇上对人才的爱重,王大人为大齐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又是先帝都赞过的能臣,皇上必会重用的。”
呸,状元郎连跳六级抢了他的差事,而且人家是驸马,他是先帝的宠臣,根本就没得比,若是当今和先帝关系好也就算了,但重点是他们关系不好,这才多久,先帝留下的人便有很多都从实权部门出来了,当今是一点都不在乎先帝的名声,顺带也不在乎他自己的名声。
“李兄就别笑话本官了,这把老骨头,皇上应该不稀罕用了,还是现在年轻人好。”王玮自嘲道,皇上不愧是先帝的儿子,当年先帝也曾力排众议提拔他,如今皇上更是夸张,半年之内连升六级,怕是再过一年,奶娃娃就要怕爬到他头上去了。
先帝怎么就突然就去了呢,若是再撑个十年八年,等他到了致仕的年龄再说多好,早知道太子这么早就继位,他提前去站位也好啊。
李毕升不愿意给王玮承诺,但也不想得罪他,毕竟盐税的事儿他们都有份,不能把人给得罪了,王玮肯定不敢捅给朝廷,但若是捅给竞争对手也够他喝一壶的。
只能支招道,“听说靖嘉长公主颇为受宠,同来的还有永宁大长公主的孙子,那位的能力你知道,搭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你想的事儿就能成。”
这是明摆着要甩锅,王玮心里埋怨,但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从今科状元郎身上就能看出来,皇上和先帝一样都有任人唯亲的毛病,走靖嘉长公主路子应该错不了,至于永宁大长公主,这位的能耐没人敢小瞧,人家可是大半辈子都在朝中屹立不倒的人物,哪怕只是个女人,但谁也不能低估她的影响力。
“可本官同这两位实在没什么来往,而且等他们到了,本官也该启程回京了,这关系可不是说搭就能搭上的。”王玮一脸苦恼道,反正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李家和穆家都别想把他撇开。
李毕升心里这个气啊,路子给你指出来了,难道还让他把路给铺好不成,咋这么大的脸呢。
“本官跟她们就更没有什么来往。”他大半辈子都待在江南,只知道有这么几号人,见都没见过,能有什么来往。
王玮笑嘻嘻的道,“本官当然知道这个了,李兄先别着急,本官的意思是日子还长,他们一时半会儿是离不了江南的,本官又不能总是待在这儿,李兄在江南的势力无人不知,早晚都得打交道,本官就是希望到时候您顺带着把我的事儿跟几位贵人提一提,我承您的情还不行嘛。”
不行,这个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