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站在小小的墓碑前,献上一束白菊花。
在林家爆出事之后的几天,他出了单曲《燃烧》,这首歌出彩,又有国名歌手力荐,单曲播放量很高,线上单曲高音质版本销量过了百万,林渡把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算是为原主和他母亲祈福。
林渡从原主记忆里得知原主的母亲葬在偏远的城外,买了一束白菊花过去,这边位置偏远,也不是祭拜的日子,人很少,林渡蹲在墓碑前把花献上。
“您好,代您儿子献一束花,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收。”
这边公墓有人打理,原主母亲的黑白照嵌在墓碑上,笑得包容温柔,林渡拿着纸巾把墓碑前放花的玻璃瓶擦干净,把菊花放进去。
动了动嘴唇,林渡想说些什么,还是没有说,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原主,想必地下的人真正想听的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讲话。
他最后只轻声说:“帮你们报仇了。”
他来的早,回别墅的院子里时候海城刚刚日出,骆炎穿着家居服提着大水壶在院子里浇水,林渡从外面进来,头发被露水洇湿。
骆炎微讶,他能感觉林渡的轻松,仿佛卸下重担。
林渡在晨曦中含笑道:“骆先生,我们吃葡萄吧。”
他昨天下来时候看葡萄已经变紫了,一个个饱满胀大,林渡摘下来一个,用水洗过后,捧在手里是圆润的,咬进口里,有点酸,但多汁。
他像童话故事里蹲在葡萄架下的狐狸一样,从六月过来就天天惦记着这点葡萄,现在惦记上了。
骆炎放下水壶,拿出手帕把自己的手擦干净,他不太爱吃葡萄,不论是酸还是甜滋味都太过了,吃多了倒牙,当时是这幢别墅自带葡萄架,骆炎瞧着好看,就留下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林渡想吃,就陪他。
林渡早就准备了两个精致的小剪子,去剪的时候分工明确,骆炎身材高大,比林渡高一个头,就专门剪挂果挂得高的,骆炎速度极快,一串又一串,像个没有感情地剪葡萄机器。
剪了好几串葡萄,停下看了眼林渡,林渡不像他一样没有感情,反而仰头认真轻柔捧着每一串葡萄查看,没长好的就放着,长好的就拿着小剪子轻轻剪下。
枝叶间有阳光透进来,照着林渡的墨眉挺鼻,表情是冷淡的认真,长睫毛下清透的杏眼又消散了点冷意,是半点不落俗套的好看。
演戏啊,骆炎前几天看到林渡在餐厅边吃面包边背台词,因为背的入迷还即兴表演了一段,他看着林渡恍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笑容明朗满是少年气地念出台词,一时间,满室生辉。
几乎可以想见,未来将会有多少人喜欢他。
而且,进组几个月见不到人,骆炎眼神暗了暗,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介绍这个网剧,心头躁动,索性不再剪葡萄,专心看林渡。
林渡完全没有察觉,剪完几串,低头看篮子里不少了,就放下了小剪子,提起篮子到水池旁边洗,余光看着青绿的葡萄叶飘荡,有些可惜,语气遗憾:“骆先生,这么多葡萄没人吃不是浪费了吗?”
骆炎靠在葡萄架上,看着林渡侧颜沉稳道:“不会浪费,园丁等成熟会摘下来分给人吃。”
主要是骆炎觉得葡萄烂了落下来,砸在地上紫红一片,看着烦人。
林渡听到抿出一点笑:“噢,那就好。”
不然太浪费。
两人坐在小亭子上吃葡萄,一人一杯冰水,林渡喝着冰水吃葡萄一口一个,骆炎看他这样,仿佛完全不怕酸,捻起一个葡萄,调侃道:“你要是喝葡萄酒也是吃葡萄这速度,估计现在已经醉了,别急,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
林渡下意识回复:“怎么可能?”很贵的……
后面一句没说就停顿下来,又是一颗葡萄下肚,林渡饮了口冰水,笑了笑,吃的速度却慢下了。
不是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的,起码林渡小时候不是,小时候他爸妈离婚了又各自再婚,把他扔给年迈的奶奶带,奶奶天性节约,他爸妈给的钱也不多,林渡是没资格吃水果的。
林渡就读的小学外面就有一家水果店,家长来接孩子,总会买点水果带回去给孩子吃,林渡是没这个资格的,七月份,葡萄上市,林渡有天放学,不知道为什么极度想吃,看着紫红的水晶葡萄在那里摆着,他忍不住在水果摊旁边站着,站了好几分钟。
林渡小小软软满面通红站在那里,水果摊的老板娘胖胖的,可能是看出来了,林渡看到她准备摘几个葡萄给自己,他感到羞愧,立刻迈着自己小短腿转身就跑了。
葡萄,对于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他,都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但是这些经历不是这个世界林渡的。
只属于那个世界的林渡,家境不好没人喜爱长在泥潭里的林渡。
骆炎敏锐察觉到林渡有些恍惚的情绪,放下杯子,把盘子往里推了推,淡道:“怎么不可能,你想吃的时候,我都能让它出现在你眼前。”
本市没了就高价从外地运来,外地来的不好吃,就花大价钱从国外空运过来。
他骆炎挣扎到如今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林渡白皙修长的手指刚伸到盘子里,听到这句话,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