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以为, 他在禁崖的三月,会是他人生仅有的低谷,只要熬过去, 待出来以后有元清站在他身后, 他又会回到当初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可今日的结契仪式,却将他心中的妄念悉数粉碎, 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不过是短短三月的时间, 竟又被他师父给哄回去了!现在还要同他结契!强烈的不甘令龙霄痛苦万分, 他体内血气翻涌,肆意冲撞着经脉, 龙霄此刻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这人有病吧?”“许是脑部有疾, 离他远点。”龙霄一声怒吼,惹得周围人纷纷远离, 在他身边空出了一圈。密集的人群很快散开一圈, 惹起了上面人的注意。“龙霄。”一声冷淡威严的呵斥响起,其中蕴藏的深厚内力让人不自觉想对其臣服。骆城云穿着一袭红衣, 向来清俊的面容在此刻沾染了些人情味,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见到龙霄在发疯,骆城云随手指了个人:“青澜, 你将他带下去。”“师父?”龙霄不可置信,一直对他呵护有佳的师父,怎会做出如此绝情之事!“是, 师叔。”青澜硬着头皮上前,对龙霄说道,“师弟, 你还是同我离开这儿吧。”“师父?”“原来他就是元清道祖座下的唯一弟子?怎会如此……”“呵,如此不堪重用。”众人的议论更是将龙霄的脸面在地上践踏,他看骆城云的眼神已然变了:“师父,你当着如此绝情?”“胡闹,现在不下去,是等着你继续在这儿丢光为师的脸吗?”骆城云盛怒,继续唤道,“青澜。”“是!”青澜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不敢再拖延,直接抓上了龙霄的手臂,小声说道,“师弟,得罪了。”龙霄被青澜强行带离,仪式继续。骆城云看着龙霄离去的背影,仿佛那是一个陌生人,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半分影响。“抱歉。”他同众人赔礼。周围人很是上道:“道祖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本就是那人不堪顽劣,何须道祖道歉。”“是啊是啊,道祖别被影响心情就好。”等骆城云走后,关于龙霄的讨论还在继续。“不都说元清对他徒弟疼爱有佳,像眼珠子般护着,怎么今日?”“看来外界传闻都不是真的。许是因为元清只收了一个徒弟,其他人嫉妒罢了。”“真是想不明白,元清究竟看上他什么?”“就他这性子,我黎珍不比他好吗?”“哈哈哈哈黎兄慎言。”仪式仍在继续,见骆城云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席珩好奇道:“你去做了何事?”“赶走了一只苍蝇。”骆城云说。远离了主厅,青澜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非但不能亲自见证元清师叔的结契典礼,还得送这个煞神回去。好在平日里青澜和龙霄的关系还不错,他好心劝道:“元清师叔对你那么好,你为何非得在今日同他作对呢?”龙霄此刻眼里只剩下恨意,他嗤笑道:“好?你说他对我好?”“这还不好?我就没见过比师叔更称职的师父!”听见龙霄说这话,青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跟着掌门修炼,虽是掌门亲传大弟子,可说难听点平日里就跟打杂的差不多。掌门有什么棘手事、糟心事,不想管的通通丢给他,青澜早就羡慕龙霄了,独得元清的偏爱,一心修炼即可,什么事都无需操心,元清总会弄来最好的。“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若不想要你师父,我同你换换,好歹还有个大师兄的名称,都给你了。”青澜故意激他。他没想龙霄真能同意与自己换师父,毕竟龙霄和掌门儿子的那些恩怨闹得人尽皆知,他又跟在掌门身边多年,现在改拜元清为师也太晚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元清能看在欣赏他的份上,偶尔对他多照顾几分就行。光是元清从指甲缝里漏出的那么一点,就足够他受用一生了。不过,这次师叔肯开口叫他做事,怕是对他还是有几分赏识的吧?也算是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能力。这可是连第一强者都信得过的能力!青澜忘了,骆城云当初之所以叫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离得最近,奔赴在吃瓜第一线,而且又有几分眼熟喊得出他的名字罢了。青澜就这么延续着这场美好的误会,开始对龙霄孜孜不倦地说教着:“真的,咱们玄空门就没有比师叔更好、更厉害的人了。掌门那性子你也知道,我和他也就是表面的师徒,师叔不一样啊,师叔才是那真正光风霁月之人,外面的人都羡慕你呢。”“羡慕我?”龙霄一时陷入魔怔难以逃离,他不断想起席珩对他露出关切的笑容。那是他这么多年来最美好的时刻。羡慕?羡慕他被自己师父抢走了最爱的人吗?“你怕不是在禁崖被关傻了,怎么脑子净转不过弯来。”青澜摇头,深感无奈,随即放弃了劝说他的想法。还是让龙师弟好好冷静冷静。许是三个月的禁崖生活,刚结束,心中怨恨还未完全消除。青澜一路将龙霄带回了他的新住处,其实即便龙霄今日没有这么一闹,也需有人领他回来。之前龙霄一直住在元清的偏房,没有自己的住所,但能住进元清府中,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元清府中的摆设、还有每月在门派中领的份例,都是最高的那档。元清自己用不上,便干脆将份例给了龙霄,所以龙霄每月都能拿双倍份例,按理来说手头阔绰得很,可架不住龙霄将手里的灵石拿去换东西,用来讨好席珩。最后人没追上,反倒把自己弄得两袖空空。如今骆城云与席珩结契,也到了龙霄该搬离的时候。早在半个月前,骆城云便让人去选了一处住址,将龙霄安排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