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到后半夜,小区路面积水早已排干净,只余潮湿未散,等待白日的阳光,雨后的空气清新,树上的嫩叶变得更绿。
早上醒来后骆城云朝窗户外看了眼,楼下空无一人,他的车经过昨夜雨水的冲刷褪去大量灰尘,表面恍然一新。
伤敌一千,自损五十。
昨夜大雨,车辆在雨中泡了一夜,等会儿到公司还得让助理把车开去洗车店一趟,否则雨水蒸发后残存的酸性物质容易腐蚀车漆。
“叮咚,叮咚叮咚。”一大早就有人按自家门铃,这个点,会是谁?
骆城云打开门,看见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严子鑫。
“早。”严子鑫提着早餐靠在他家门框边上,杜绝了骆城云关门的可能。
“……体质真好。”骆城云看了他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淋了那么久的雨,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严子鑫的身体比铁打得还牢固。
严子鑫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来给你送早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
骆城云开口拒绝:“你自己吃吧,我不吃早饭。”
严子鑫:“那怎么行?你的胃本来就不好,早饭一定要按时吃。”
骆城云诧异:“你什么时候还能记起这个了?”
严子鑫:“对你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里。”
“行,进来吧。”看在他昨晚那么惨烈的份上,骆城云变得好说话。
严子鑫刚要跨进家门一步,就被骆城云抬手拦下:“换鞋。”
“哦。”严子鑫照做。
骆城云租的两室一厅,面积不大,七十多平,够住就行,屋内简陋极了,除必要家具外什么都没有,保留了百分百的原始装修,小房子里显得格外空旷。
就像是展示用的样品房,骆城云的居住,没能给这儿留下过多的生活痕迹。
两大袋食物从塑料袋里搬出来摆在桌上,严子鑫几乎把早餐店里的所有东西给买了下来,从中式到西式,一应俱全。
骆城云开了份粥,倒了一小部分在盖上,推到严子鑫面前:“你先尝尝。”
“嗯?”严子鑫先是迷惑,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感受到了被羞辱的意味,“你怕我下毒害你啊?”
骆城云不苟言笑,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爱喝不喝。
“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严子鑫气急。
骆城云没着急反驳,而是理所当然地追问:“你在我这儿,还有任何信誉可言吗?”
严子鑫说不过他,只好拿过那个塑料盖,一饮而尽:“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骆城云这才开始动起那碗粥。
“妈的,拿老子试毒……”严子鑫小声抱怨几句,骆城云没听清。
吃完早饭,骆城云又用眼神目送对方。
严子鑫左看右看,最后才将目标确立在自己身上,受伤道:“你赶我走?”
“不然你还想留下来打扫卫生吗?”骆城云好笑地问了句。
严子鑫略一捉摸,别扭道:“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骆城云谢绝:“我可没有给自己添乱的爱好。”
严子鑫一出生就是大少爷,别说做家务,就算家里椅子倒了也轮不到他来扶。
某次他心血来潮想帮夏孟璟拖地,却连拖把的水怎么拧干都不知道。
最后把浴室搞得一团糟,还是夏孟璟去收拾的。
严子鑫很快转变思路:“我送你去公司。”
骆城云不带感情说:“我有车。”
严子鑫看不上:“你那小破车坐这多压抑啊。”
“能开就行。”骆城云活生生演绎了什么叫做吃饱喝足翻脸不认人,“乖,我忙着呢,自个儿找地玩去啊。”
严子鑫被他一步步推到门口,神色间有些无措。
他仍是不放弃地跟在骆城云身边进了电梯:“那中午呢?我请你吃饭。”
骆城云告诉他:“没空。”
严子鑫:“晚上也行。”
骆城云:“没空。”
严子鑫:“你哪天有空?”
骆城云施舍性看了他一眼:“只要是你,哪天都没空,听明白了吗?”
“你……”
上了车,他扯过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瞥见对方的身影。
总算甩掉了。
到了公司,骆城云才发现事情远没他想象的简单。
由于配送员进不去的缘故,今天一大早保安处就被寄放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严子鑫派人送的。
只要是今天来公司上班的人都注意到这一奇观,多次窥探后再从保安口里一打听,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公司都知道有人给骆城云送花。
“诶,骆总,等等,你的花不带上去吗?”保安试图拦住他。
面对周围隐隐约约的视线,骆城云说:“不用了,公司里谁要谁分了吧。”
保安再度发问:“还有这个卡片呢?”
骆城云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用手指从保安手里夹过那张卡片,到了顶楼往助理怀里一丢:“拿去搅碎。”
助理听话道:“是。”
助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