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脸垮了下来。
他沉默地放下酒杯,悄悄将凳子往后挪了挪。
果然,等黑袍人说他的计谋都失败后,镜子开始往外冒冷风。
冷冽的风如刀,不仅洞府被吹得满地狼藉,黑袍人的人形也都被吹散,成了一团四散在空中的黑毛线。
镜子里那人冷声道,“方才,是谁说自己算无遗策,天衣无缝?”
男子顶着风刃,斯文的脸被吹成了一个皱包子。
他用手抓着地,身子在风中摇摆,就像一只倒挂着的鱼形风筝,他艰难道:“尊上息怒。”
指甲又在地上划出几道深痕。
男子急声道:“这次是吾等运气不好,待吾再筹谋,定能将天衍宗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让您失望!”
风停下了。
“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下次……”
垂头的男子打了个寒颤,额头抵地连忙保证绝无下次。
“哼。”
镜子飘出的声音越来越轻,“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直到镜子仿佛流动着的莹光消失,男子方才从地上抬起头来。
男子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找到床榻后往后一躺,如同化了一般瘫在塌上。
道行不够,现在仍然还是一团乱黑毛线的黑袍人慢悠悠地飘过来,开始打扫卫生,一团乱的毛线被扫得更乱了。
“主子,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奴天衍宗?”
男子抬起头。
“奴这就去天衍宗给闻人晟下毒。现在他与云家兄妹结了仇,只要闻人晟一出事,别人一定会怀疑是云家兄妹做的。到时候还不怕流光峰和碧霄峰反目么?嘿嘿。”
显然,黑毛线团里面没装脑子。信奉的是有仇当场就要报,根本没想到自家主人还需要休息。
黑毛线越说越觉得可行,兴奋地扬起下巴,得意地看向主人。
谁知对上的却是“你傻子吧”的关切眼神。
“这计策想得不错,下次别想了。”
黑毛线:?
男子拍拍黑毛线的脑袋,关爱道:“吾的错,当初烧你时,忘记给你烧个脑子。你都想出来的算计,是个人都能看出里面的破绽。”
见黑毛线还是一脸懵逼,男子又耐心地给他讲解。
“咱们做坏事,最重要的不是成功不成功,而是能全身而退。云家再怎么说,也是个修仙世家,他们现在对云容见在秘境的事情存疑,一定会多加防备,我们这个时候动手,岂不就成了自投罗网?”
黑毛线乖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男子坐起身,敛容正色道:“吾自认不是个好人,人生如戏,吾便是人人怒之恨之,迷人的反派角色。”
“但身为反派,吾也要做个有脑子的反派。必须学会分析利弊,审时度势……”
黑毛线歪脑壳,“主子,那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避过这次风头。再伺机而动,这一回是吾低估了敌人,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便是故意。
闻人晟!
这份屈辱他记得了。
待他出山之日,定要亲手解决他!
男子捏着拳头暗暗发了誓后,又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睡觉。
棠梨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此时,她正双手托腮蹲在地上,与云容见大眼瞪小眼。
棠梨:“。”
云容见:“。”
“咦,你眼睛下面有颗痣耶。”棠梨指着云容见的脸道。
“啪——”
云容见拍开棠梨的手,气得大吼道,“怎么又是你!为什么我蹲牢也摆脱不了你!”
棠梨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因为某人追着我打,让我无路可逃,只能爬上悬天灯,害我把掌门的宝贝天灯打碎。”
“那是你打碎的,凭什么关我!”
“不是你追我我能打碎吗!”
仙风道骨的掌门白胡子被气得都飘起来了,当场就提着她俩的后脖领扔进了禁闭室。
禁闭室是执法堂用来惩罚弟子的场所。
这里光线昏暗,除了空阔的静音石空无一物。
不仅如此,为了让弟子们长教训,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执法堂设下了隔绝灵力的法阵。
受罚的弟子想在此入定修炼消磨时光都不行。
在这里,你甚至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只有无尽的孤独。
因此,禁闭室成了天衍宗弟子最害怕的受罚地,一些弟子为了逃避禁闭室,宁愿去执法堂领鞭子。
云容见气呼呼地瞪着棠梨,嘀咕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棠梨翻了个白眼,背对着她躺下,将关小黑屋的系统给放了出来。
系统从小黑屋飘出来,幽怨地盯着棠梨。
“你还知道放我出来啊?”系统光球一般的身体伸出两条短短的触手,捧着棠梨的脸,嚎啕道:“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还有,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代替男主的,不是让你毁掉他的。这下好了,大家都以为男主有龙阳癖,故事从男频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