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娘是怎么做到的,邢霜不知道。因为这老太太太自由了,平时就是邢霜想找她都找不到。
这会儿邢老娘都回金陵都快一年了,邢霜才感觉到她来这里的威力,可见她这功夫隐藏的有多深了。
王氏和贾母在那儿讨论宝玉的婚事,邢霜就坐在那儿发呆,想着自己送女儿出去的计划,若是邢老娘也能帮一手就好了。
只是这会儿元春回来了,就怕瞒不过那丫头。
正出着神,鸳鸯打外头进来道:“东府小蓉大奶奶来请,说是院子里的牡丹开的正艳,准备了一桌酒席,想请老太太太太们过去赏花。”
邢霜一听这话,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早几个月时,这秦可卿就来请过一回了。可那时邢霜立刻回绝了,没有过去,更没有通知贾母。
结果这一回,这秦可卿竟直接让人报到了贾母这儿来,那就推不掉了。
果然,贾母听了这话,想了想道:“你告诉她,我自入了夏,一日日的睡得不安稳,身子有些乏,便不去了。你两个太太倒是得闲,明儿可去坐坐。”
邢霜娇嗔了句:“老太太!”
贾母转过脸来看向她道:“好了,这一家子人,哪有什么隔夜仇。我眼见着她们一日日的服软,想来也是知错了。你就给个面子去上一回,又有何难?大不了吃个酒就回来,也不必你多留。
“再有,那凤丫头回来,也不曾见过那头的亲戚。蓉儿媳妇儿也过门有些时日了,该见一面还是得见。你若不去,谁带凤丫头走这过场?你这做婆婆的,未免也太省心了点儿吧。”
王氏也笑道:“我也有些日子没享受过了,嫂子陪我这一趟又如何?若真不喜欢珍哥儿媳妇和蓉儿媳妇,大不了早些回来就是。”
邢霜叹道:“我说不去,偏我要去,若是我又闹出个什么乱子来,老太太又要讨我的不是了。”
贾母忍不住笑道:“你也知道你那脾气,那就该该。别的不说,你才进门时,你两个闹得不可开交,如今不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总归都是亲戚,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仇?”
邢霜心中深深一叹,知道怕是躲不过了,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不过回清远居的路上,她这脸上就没好看过就是了。
王氏看了她一路,最后到了清远居门口,叫住了要进门的邢霜,问她:“你究竟为何不喜欢蓉儿媳妇,总得说个一二不是?只你一人知道,我们都蒙在鼓里,又怎防备她?”
邢霜见王氏懂自己,便拉着王氏进了清远居,屏退了下人后,这才对王氏道:“这事儿我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但你只听听,别告诉老太太就是了。”
王氏忙追问:“究竟怎么回事儿?”
邢霜皱眉道:“我原就觉得这婚事奇怪,自打那秦可卿进了门,就叫人暗中打听。结果……”
“结果什么?”王氏急了:“你这是要吊胃口不成?”
邢霜眉头夹的更死了:“结果听说,那小蓉奶奶好似有些不大干净。”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都打颤了。莫不是她想的那样?
“怎么个不干净法儿?”
邢霜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我说的也做不得数,但听闻……她好似跟珍哥儿有首尾。”
王氏一惊,吓得连炕桌上的茶碗都碰掉了。
“你说什么!”
邢霜肃着脸,叹了口气:“看来你也不信,我原也是不信的,可……早听说她与蔷哥儿不清不楚的,我心中就不大舒服来着。后头又听说,连珍哥儿都与她……总之,我是不想过去的。”
王氏猛地吸气不止,突然一阵怒火中烧:“若真是如此,此人断留不得!此乃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邢霜又道:“我原想着,她莫不是被委屈的,要知道她平日看着性子软和,连对下人都极亲切。可后来再一想,她乃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若是不肯,蔷哥儿又是什么身份,怎敢强迫她就范?
“再后来,又传出那爬灰的消息出来,我这心里头也彻底冷了。若是尤氏待我不亲近,我也罢了。好歹她只是是个心冷的人,置身事外,她不想与我亲近,我也犯不着去亲近她。
“可那蓉儿媳妇的做派,是我最瞧不上的,偏她还不自知,非要与咱们来往。说难听点,这事儿传了出去,咱们与她交好,倒累得咱们也成了一家子男盗女娼的货色。”
邢霜这话说的极为难听,也是在给王氏下猛药。
如今王氏将邢霜的话都奉为圣旨,根本不去犹豫此话有没有假,更何况邢霜也一点儿没说假话。
自打秦可卿进了门,邢霜就在担心那事儿会发生,所以特地安排了几个育才的人,进那边伺候。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黛玉才进门没多久,就传出秦可卿养小叔子的事儿来。邢霜当时就恶心的跟吃了几百只苍蝇似的,还在盼着那秦可卿收敛点,谁知最后还是个贾珍搞上了。
邢霜知道的,可比说出来的多。育才的奴才可是亲眼瞧见那两人在天香楼约会的,甚至比瑞珠早一步捡到了秦可卿的钗子。
如今,秦可卿的钗子就在邢霜的炕柜里摆着呢,邢霜一直想着,要不要拿这钗子去质问贾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