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正好是姑娘们沐修的日子。迎春一大早的起来,去厨房忙乎了一通,备下了好些食盒,这才回了清幽院。
一进院子,里头已经忙乎了起来。丫鬟们穿堂而过,脚步匆匆,看似都很着急。
迎春笑了笑,脚步一拐去了西厢,果然就见她妹妹正对镜梳妆,还一个劲的对侍书道:“我要母亲前日给我的羊皮小靴,不要这绣花鞋。”
侍书没好气的道:“姑娘行行好吧,如今才九月就要穿靴子,一会儿跑出一身汗来,这靴子里沤的全是味道。偏这几月又没日头去晒它,到了来年岂不是穿不得了?”
探春却道:“这你便不懂了!母亲那双是拉链的,又不比往日的旧式靴子,能敞开透风,即便有汗干的也快。且那拉链又是母亲找人研究了又研究才做出来的,我若放着不用,也不知到底好不好用。母亲还等着我回馈呢,待放到冬日去,又得等上两个月了。”
侍书听了哭笑不得起来,只得对绣橘道:“去开了箱子,给小祖宗找靴子去。再备上一双,免得她出了汗又要光脚。”
绣橘笑着出去了,正走到门口瞧见迎春,福了一福叫了声:“二姑娘。”
探春回头看到她姐姐,不由臊的一脸通红,啐了一口问她:“鬼鬼祟祟的站在那儿也不出声,是来看我笑话的?”
迎春笑道:“我倒是不想看,偏有人一大早的就折腾上了。你作甚要穿那靴子,母亲不是说了,那靴子极暖,包脚的很。”
探春得意的扬了扬头:“我今儿要穿骑装,不穿那靴子岂不是不伦不类的?”
迎春惊讶问:“好端端的又不去骑马,你这是作妖呢?”
背后有人笑道:“她昨儿个晚上就跟我说,园子里有棵石榴树,每年都结好些个石榴。金秋正是成熟之时,她定要摘些下来。既要爬树,往日的衣裳必是不行的。这才打了主意要穿骑装,好方便她爬树又不刮坏衣裳。”
迎春知是黛玉来了,回头去看。只见她一身虽是素色,却更加飘飘欲仙似的,忍不住上去拉了她的手道:“这一身真真是俏,人越发跟个仙子似的。怪道不得我母亲独爱你一个了。”
探春见了黛玉的打扮,也是羡慕的很,又对她姐姐说:“你还不去打扮?穿的跟个黄脸婆似的,哪里像个姑娘。”
迎春嘁了一声,说了句:“我也不差你几分。”说罢转身回房去梳洗打扮。
黛玉留了下来,看着探春打扮完毕,笑着道了句:“好一个假小子。”
探春颇为得意的在镜前转了一圈,打量了下自己。心道还是这一世的母亲好。
以前她性子也野得很,可却不敢这般打扮。这一世换了个母亲,母亲竟允许父亲带她出去骑马,甚至还给她搞了好些骑装回来。
“走,咱们去给母亲请安,再去祖母那儿叫四妹妹去。”
黛玉拉着她的手笑道:“就你心急,如今祖母辰时四刻才起,连舅妈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咱们这会儿去,岂不是吵了她休息。不如叫个人去把惜丫头带出来,只给舅妈请了安就是了。”
探春笑道:“我却忘了,那听姐姐的。”
姊妹俩又去了迎春那儿,等着姐姐梳洗完了,一道去了清远居请安。
邢霜正听婆子们回事,见几个姑娘都打扮的漂漂亮亮,便让回事的婆子先等在一旁,看着那几人笑道:“今儿是要出门?”
黛玉掩着嘴笑了起来,迎春忙抢道:“早叫妹妹别穿骑装,可不是叫母亲误会了?”
邢霜闻言,得知不是出门又问:“那是要去哪儿玩?”
探春笑道:“咱们去园子里玩上一日,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邢霜点头笑道:“去吧,好生玩着,别闹出意外就是。离那水远些,你两个虽会水,可你林姐姐和四妹妹都还不会。”
探春又道:“母亲就不问我穿成这样是要作甚?”
邢霜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定是又打什么主意,不过裙装不方便,这一身方便你行动罢了。依我看那园子里也没啥可让你折腾的,无非是爬个树什么的?”
话音才落,黛玉就拍着手笑了起来道:“知女莫若母,三妹妹可不就是要去爬树?还说那园子里的石榴,个个都是又大又甜,非要摘些下来呢。”
邢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武陵家的道:“你听到了?下午多派些人去园子门口守着,出了事儿也好及时进去。”
武陵家的福了一福笑道:“太太不说,奴婢们也会好好看着姑娘的。”
探春红了脸,迎春和黛玉却笑得不行。三人又听邢霜嘱咐了几句,恰好去接惜春的人也带着惜春来了。
惜春倒是穿的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邢霜见她的衣裳样式都挺老气,知道这是贾母让人给她做的,想必她也不得推辞,便有心想给她再做几件新衣裳。
于是邢霜扭头对武陵家的道:“这一季姑娘们的衣裳是不是该做了?”
武陵家的忙道:“太太忘了?头里在庄子上就给姑娘们量过身子了。”
邢霜又道:“往日四姑娘的衣裳都是老太太那儿预备着的,如今一起走了公中就好,也不必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