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心里一阵哭笑不得,他若正着脸,必定瞧见三姑姑的正脸,可若不正着脸,三姑姑又说他做鬼脸,这到底如何是好。
正为难着,邢霜打里间出来,见贾芸还在地上跪着,便道:“她俩年龄还小,日后行礼不必行跪礼。”
贾芸闻言赶紧站了起来,在凳子上端着摆姑姑架子的俩姑娘也跳了下来,给自己母亲行礼。
“吃饭吧。”邢霜说着先入了座,又对贾芸道:“我这里不比别的房,我向来一家人一起吃饭,不分桌。你虽担心男女之防,可这屋里有我,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束。”
贾芸松了口气,这才偷偷打量了两个姑姑一眼,见两个姑姑都生的俊俏无比,忍不住心中默默赞赏了一番。
接着,贾琏贾琮先入了座,然后迎春探春跟着坐下,贾芸这才在末位挨着凳子坐了,也只坐了半张凳子。
席间无人说话,吃过了饭,涑了口,等第二道茶上来了,这才有人开始说话。
迎春最先开口,好奇的问贾芸:“你今年多大?”
贾芸放下茶碗,把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的回说:“回姑姑,侄儿今年十二了。”
邢霜想起她之前问过贾芸是不是十一岁,结果贾芸回答自己的是“正是十一周年”,那想必这里人的习惯不是讲周岁,而是讲虚岁的。
那么对外,她家贾琏不是都十七了?想到这里,邢霜看向贾琏,心道她本还以为有自己的干涉,贾琏的时间线已经不一样了,结果还是十八岁成亲?
书中林黛玉进府前,冷子兴跟贾雨村两个嚼舌头时,就说过贾琏那年二十,已娶亲两年,这就是说贾琏是十八岁娶亲。
邢霜完全是自己随心决定行动的,却依旧对上了时间线,这不禁让她有些咂舌。剧情大神的威力这么大么,自己都改变了那么多的东西,居然还按着剧情在发展。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起贾敏来,如果是这样,琏儿娶亲两年后,就是贾雨村进京之时,那岂不是贾敏过两年还是要死?
接着她又忍不住想起了贾珠,虽然这些日子,贾珠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可若是剧情大神真的这么强悍,贾珠岂不是明年还是要死?
邢霜一胡思乱想,这心情就有些烦躁了起来。她抬眼见几个小的相处的还算融洽,便起身寻了个借口,回房安静一下。
才回屋坐了没一会儿,探春就打外头进来了,小脚一蹬鞋子一脱,就往她母亲的炕上爬。
邢霜心里正乱着,没好气的拍了女儿的小屁股一下,问她:“好好地不在外头,跑进来作甚。”
探春往母亲怀里缩,缩到她觉得舒服的姿势了,这才安稳下来,接着问她母亲:“娘,你为何要帮芸儿?”
邢霜挑了挑眉反问她:“难道不该帮?”
探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家那么多旁支,娘为何只帮他?”
邢霜打着太极道:“都帮下来,你娘我再多的银子也不够用。只这一个就够了,本就是为你二哥准备的帮手。”
“那怎么就挑中他了?”探春又追问道。
邢霜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看了看女儿,但见她两眼清明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你问这个作甚,难不成你觉得他不好?”
探春忙摇了摇头,又往母亲怀里缩了缩道:“他挺好的,女儿只是好奇罢了。”
邢霜笑道:“不过是巧合罢了,我要寻人跟着你姑姑回扬州去,正好听说你五嫂子没了丈夫,日子很是难过,便想着叫她去,必不会拒绝这份差事。而你侄儿若是不安顿好,你五嫂子哪儿有心思好好照顾你姑姑?”
探春在母亲怀里,什么话都没说,邢霜却莫名的感觉,女儿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样子。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容易胡思乱想,就怕是自己想岔了,便没有多言。
几日后,贾敏终于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动身了。临行前家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出来送行,林黛玉拉着母亲的手,哭着跟几个姐妹告别,又约好要互相写信。
邢霜这头也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本来就受荷尔蒙的影响,心情起伏不定,贾敏还没开始哭,她就先哭上了,哭到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贾敏先跟母亲告了别,又跟王氏也话别后,这才来到邢霜跟前,结果邢霜只顾着哭,她便也不说话,只笑着看着邢霜。
“嫂子。”贾敏柔声开口,抬起手来,抚了抚邢霜的鬓角,这是行的姐妹间的抚鬓礼。
“我自小没有姊妹福气,谁知嫁了人离了家,却又多了个姐姐。如今我也不叫你嫂子,只叫你一声姐姐了。”
邢霜心痛的直点头,听贾敏又道:“姐姐,好姐姐,你我姐妹情分时间虽说不长,可这段日子也叫我好生欢喜,能遇见你,这辈子便是死了也值了。日后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玉儿就全靠姐姐了。”
邢霜听她这话丧气,愤愤的拍着贾敏的手背,将她手背拍红了一片,贾敏吃痛也不出声,笑着看着邢霜,心中越发放心了。
贾敏一低头,叫来与姐妹们依依不舍的黛玉,将她推到邢霜跟前,对她道:“你舅妈素来疼你,你走时就不与你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