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司琪来,也是个可怜人。这个年代不许自由恋爱,她与她表弟相爱,大观园操家之后,她被赶回家里,她表弟赶去探望,却被她母亲阻拦。后司琪百求不得,撞死在墙上,她表弟见状,也用小刀自刎了。
要说她错了,她也没错。儿女情长,人之常情,这是谁也逃不过的。就连黛玉也爱上了宝玉,难道说这就有错?
要说她没错,她却笨的可以,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抗争,还连累了迎春的名声。
但她却是最忠于迎春的丫鬟,又时时护住,才没让迎春被欺负的太惨。
邢霜不是老古董,并不觉得司琪与潘又安之间的事是什么苟且,她反倒觉得,有她在,必不会再让这悲剧发生,是以她更加觉得,该留司琪下来给迎春用了。
“这两个送去三姑娘那儿,侍书为主,翠墨为副。”邢霜先指下了探春的丫鬟,又看向司琪绣橘,笑问她俩:“你俩个我记得都是家生子?”
司琪绣橘忙一齐福了一福,齐声回道:“是。”
邢霜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屋外金钏叫道:“二姑娘来了。”
邢霜便先等着迎春进屋,又对迎春身后两个大丫鬟道:“你们也到了放出去的年龄,过来看看你们的接班人吧。”
如今将军府到了年龄便不会多留,已成了一种惯例。这些大丫鬟放了出去,多能有个好结果,也不会纠结着要硬留下来,担心生计问题。
是以听到邢霜的话,迎春身后的丫鬟上前两步,好奇的打量了下司琪和绣橘,见她俩落落大方并不怯场,不由都笑了起来。
“太太的眼光素来是极好的。”
邢霜点了点头道:“你们也觉着好,那就更好。今日起她们跟着回去,今早把二姑娘的习惯让她俩熟悉了。另外你们两个年底要出府,可想好日后有何打算。”
其中一个道:“我家里给我说给了表哥,过了年成亲之后便要跟着表哥去山东了。”
另一个道:“我可是不走的,我妈叫我去厨房帮手。”
邢霜仔细看了她两眼,恍然大悟:“那马婆子是你娘?我记得她有个闺女叫似锦的。”
似锦笑道:“太太好记性,可不就是奴婢?只是我妈说了,太太平日不喜这些关系户,叫我别提她的名字,要当差便好好当差就是,太太必不会厚此薄彼。”
邢霜笑了起来:“她可是咱们贾府第一个甲等的毕业生,我看你也不差,既然想去厨房,待你年后再来就是。”
似锦大喜,忙磕头谢恩,要知道太太发了话,那这件差事就是铁板上钉钉,实打实了。
迎春待母亲处理完了事情,这才怯生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女儿的悔过书,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邢霜挥了挥手,屋里的丫鬟便马上识趣的都退了出去,她这才对女儿道:“你过来。”
迎春走了过去,下意识的就依着习惯偎在了母亲身边,可一想起自己还在反省中,赶紧站直了身子,不敢再歪歪倒倒。
邢霜看着她那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一酸。
迎春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后母,一直自欺欺人,觉得能瞒得住,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
一家子有多少张嘴,再说即便管得住下人的嘴,也管不住别有用心的人的心。
可她即便知道了,还依旧把自己当亲生母亲依赖,一直信任着自己,爱慕着自己,这样的迎春,怎能不让人心疼?
邢霜一把拉过迎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在迎春背上拍了拍。拍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讲出来,反而先掉起泪来。
迎春这头也反手抱住了母亲,听到耳边细微的抽泣声,自个心里一痛,也哭了起来。
“娘,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让着妹妹,不跟她吵架。”
邢霜忙抹了泪,带着鼻音道:“傻丫头。”
迎春听到这句傻丫头,不知为何反而乐了,因为往日只有母亲与她亲昵时,才会这么叫她,能叫出这个称呼来,证明母亲早就不恼她了。
“娘,妹妹也怪可怜的,打昨儿她回了房,我就一直听到她在隔壁哭呢。”迎春还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昨天还跟妹妹吵了架,转了个脸听到妹妹哭,她又舍不得了。“娘放她出来吧,听说娘还关她禁闭。如今表妹还在家里,被表妹知道,她日后哪有脸面再同表妹玩耍?”
邢霜听了她这话,失笑出声:“你这重点错了吧?你就不恼她拿话怼你?”
迎春点头一本正经道:“当然恼她,可我平日说话也常是不假思索的,这是我的过错。她虽话语伤人,可也一针见血。昨儿我回去细想了,当初妹妹说我那句,也是因为我让父亲去坐那车夫的位置。换了别人家,对父亲这般不敬,早该行家法了。”
邢霜笑道:“你能想通便是最好,你妹妹这人说话毫无门道,只知道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刺人,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她初心也是想提醒你的过错,你日后在心里想上三遍再说,莫不可再这般脱口而出了。”
迎春忙应了下来,又劝母亲:“如今我已知错了,妹妹业已知错,还求母亲扰了她一次,有了这次的教训,想来她不敢再放肆了。”
邢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