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打外头进来,好似没瞧见那些个赏赐一般,直接进了花厅。邢霜想着那王家也是常有赏赐的,便释然了,坐在那儿也不起身,问:“你消气了?”
王氏本还想着怎么开口,见邢霜这般随意,也放下了心中的尴尬,赌气般坐下,开口道:“来瞧瞧你是有多得意,如今你得了赏,只怕更得意了。”
邢霜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我得意什么?你还不知道我?”
王氏早瞧见她面色不虞了,知道她是真不喜欢这些,心里对儿子儿媳说的那番话也信了几分,再想起往日的情形,这心头便软了下来。
“你倒好,歪打正着得了管家的钥匙。”
邢霜闻言火都来了,随手在炕沿的柜子里一摸,掏出钥匙来丢在桌上:“你要你拿去,谁稀罕似的。我自个的私产都比那库房里的多。”
王氏再忍不住,噗呲笑了起来。
邢霜见她笑了,心里一松,故作赌气道:“还笑?昨儿为你被骂成那样,你不说安慰一句,还要跟我置气,真不知你晚上怎么睡得着。”
王氏被这一说,不免羞愧起来,忙道:“今儿可不是来了?你再恼我,也不能气坏了自个,不然白替我受了气不是?”
邢霜叹了口气,钥匙就丢在桌上也不理,眼睛看着地上发起呆来。
王氏见她这样,当她是真的不喜欢这管家的权利,一时劝道:“我知道你这人不爱麻烦,可你既拿了钥匙,就不能不管不顾,若是家里乱成一锅粥了,传出去你也不好听。”
邢霜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烁烁看着王氏道:“不如你替我管着?钥匙虽在我这头,但有何事只叫那些人去问你。好弟妹,我帮了你一回,你多少也帮我一回吧。”
王氏闻言心中一喜,自有些跃跃欲试,却又怕这是邢霜试探自己之言,便只道:“我可不理这些,你是将军府的夫人,轮不到我来管。”
邢霜苦劝道:“我绝不叫外人知道,咱家的下人又都是培训过的,绝对守口如瓶。”
王氏见她真心想给自己权利,也不再推脱,答应道:“若只叫我当差,倒没什么,你有哪些不懂的,只丢给我就是。但这钥匙我可不要,莫丢给我。”
邢霜忙一口答应了下来,又将采买和厨房的权利丢给了王氏。
“这两件乃家中大事儿,只得弟妹管着我才放心。”
王氏得了两件肥差,心中忍不住狂喜,又道儿子劝自己和大房和好看来是正确的,否则邢霜也不会信任自己,把最肥的差事交了出来。
她按下心中喜悦,接了差事后,就直接坐在大房的花厅里管起事来,又有心要叫邢霜看看自己的手段,于是无论巨细都处理的非常仔细。
邢霜这头也不避讳,直接坐在花厅里喝茶,乐的轻松,待到时钟敲了十一下,贾亮打外头回来,见王氏也在,笑着行了礼问她:“你倒忙乎,想必你嫂子偷懒了不是?”
王氏忙回了礼也笑道:“大伯严重了,这是嫂子看重我。”
贾亮也不客气,留她下来吃饭,王氏倒不敢真的留下吃饭,只处理完了事情便回去了。
待王氏走了,贾亮笑着对邢霜道:“这下你安心了?”
邢霜也笑着点了点头,对丈夫道:“她倒是想得开,我还以为这回真的白费工夫了。”
贾亮这才坐下,将昨日没宽慰的话说出了口:“你也是想的太多,其实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捂了她那么久,早就捂暖了。再说我昨晚就听说她去了贾珠那边,便知那两个小的定是替你劝过她了。”
邢霜忙道:“昨晚你又不说,害我白担心这久。”
贾亮笑道:“说了你又听得进去?再说我昨晚温香软玉在怀,哪里顾得上这些个。”
邢霜脸红的啐了他一口,叫人进来摆饭丢开不提这事儿。
贾母这头听说王氏去了大房,又听说大房得了赏,一时气的有点心窝子疼。
她自己都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明明对老大家的很是喜爱,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大房,也不想看到大房二房这般和气。
她觉着自己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不然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若是以前,不想两房之间和气,不过是怕两房的媳妇儿合起来对付自个。可如今她深知老大家的为人如何,又怎么会想法如此偏激。
贾母一时心慌了起来,知道自己错了,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便想去庙里拜拜,去一去心火,除一除魔障。
想到这里,贾母叫来鸳鸯,让她去给大房说一声,让那头备车出行。
鸳鸯一走,贾母又想起,如今不论家里谁要出行,还不是由大房那边做准备,其实这管家的权利,也形同早就落到大房手里了,她何苦还纠结这些个,一时又清醒过来,只觉得自个好笑。
过了会儿鸳鸯回来,回道:“大太太说各房的车马平日都是备好了的,随时都可以出门。再有大太太问老太太,姑太太回来时的摆设是用她往日惯用的,还是另备一批别的,若是往日惯用的,还请老太太给个清单。”
贾母这才想起,老大家的平日对她女儿是有多好,心里更加后悔了起来,忙对鸳鸯道:“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