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一听,正中下怀,于是便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珠儿已下了文定,说是后岁便要成亲?那这么一来,岂不是后岁也没时间了?”
王氏看她这么认真,便笑着道:“是极,嫂子要是怕老太太怪罪,我这边自去同老太太说一声。因珠儿的婚事不好耽误,倒让嫂子为难了。”
邢霜只道:“这没关系,只怕我拖得久了,你嫌我慢了。既你觉得不必,那就再等两年也行。”
说罢了,邢霜告辞又去了仙鹤堂,将要上课的人报给了贾母,又对贾母道:“先头送进来那一批小丫鬟,都要进培训班呢。老太太也不能没人伺候,我这边还有几个当初一同进来的,都拿了毕业证了,就先过来服侍老太太。待老太太这边的学成了,再回来伺候就是。”
贾母回想了下道:“是了,你那日要走了八个,那八个如今都拿了证了?”
邢霜点头笑道:“都是甲等呢,可不是极好的?且那金钏考了第二,我直接将她提作了一等丫鬟。”
贾母道:“你的人借我用了,你又用谁?”
邢霜笑道:“可不敢瞒老太太,如今我身边只用一个金钏就好,她一个就能顶十个了。再不必认称的一个记账的一个,全由她来了。再者她若忙不过来,还有个珍珠能顶些大用。”
贾母闻言便道:“既如此,我这里也不要那么多,你只派两个过来,一个起居一个外出便好。”
邢霜即刻转头让人把彩云彩霞送来,接着风风火火又回了自个那边。才进屋迎春就扑了上来,抱着她大叫:“母亲都多久没陪迎春玩了?”
邢霜正一身汗,忙把女儿拉开,一旁金钏立刻拿帕子给她擦了汗,她这才对迎春道:“好孩子,母亲这段时间忙得很,不过明日要去你干爹那头,你想不想去找姐姐玩?”
迎春一听乐疯了,忙道愿意,这才放开母亲不去缠她。
珍珠进来上了茶,对邢霜道:“方才庆嫂子进来问话,说那仙鹤堂的下人有八十个,如今还求太太的示下。”
邢霜听了不假思索道:“如今她已有了经验,这等事不必再来询问,只叫她自个安排时间拿主意就是。另外你墨嫂子也是培训班的先生,让她俩商量下授课时间。”
珍珠应下了出去回报,金钏又拿起扇子来给邢霜扇风,邢霜喝了口茶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往日都不见你这般殷勤,想必是有事求我了?”
金钏自念了书后,自信多了不少,如今讲话比原来更利索些,听太太问了也不掩饰的直言说:“太太可还记得我妹妹?原就与我一道进的府,如今不能常见她,倒叫我挂心。太太可否要了她过来?”
邢霜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本来她这边就缺人手,贾母那边的人也忒多了些,她是准备彻底改变这个府里的人手制度的,当然要等到贾母那边的人也读完了书再说。
是以,第二日又去找甄士隐时,邢霜便把中级课程提前开班的事说了出来。
甄士隐听了,歪了歪头,有点疑惑:“你说那仙鹤堂的下人也要开班了?那你这头再让人来学礼法,岂不是人手完全不够了?”
没错,邢霜几次跑来甄家,就是与甄士隐商量这中高级班的事。
邢霜要教这些人的,就是礼法。
这可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礼”,一个“法”。
礼要学家礼,常礼,官场礼。法要学家法,民法和刑法。
只会认字有什么用?不通礼法出去一样粗俗,书本上教的东西,远远不够。礼法结合才能提高人的整体素质,才能真正肃立三观。
甄士隐乃书香门第,自然对这些精通。且他身无旁骛,可以全心替邢霜打点这些。
让他来教认字,倒是大材小用了。可让他来教礼法,却是上上之选。
虽说教奴才,这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可邢霜与甄士隐提议的是合办学校。
甄士隐开始还有些犹豫,直到邢霜说出了这学校的重要之处,甄士隐这才动心答应了下来。
如若真像邢妹妹说的那样,那这个学校必定会在日后大红大紫。自己一个读书人,光是买两个庄子求进项那是有点不切实际了。可若是这学校日后声名远扬了,自己的日进斗金都不是难题。
且这学校如果真有成效,日后自家用人也方便许多,是以甄士隐在邢霜三度登门之际便答应了下来。
邢霜听了甄士隐的话,笑着道:“也不是一并都教,我一日只抽五人出来,此为第一批。哥哥三个月内若是能教完最好,若是教不完,则还按着咱们的三年来。”
甄士隐又问:“你送我这儿来,还是我到府里去?”
邢霜笑道:“怎么方便怎么来,含笑如今当着校长,又有了经验。时间上怎么安排,哥哥可叫她来家里先打听一下。”
甄士隐答应了下来,邢霜又去看了看封氏那接迎春。迎春正和甄英莲玩的难舍难分,一时哪里肯走。
“母亲自去,明儿干爹回家再带我回去就是。”
邢霜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又问了迎春三遍:“你真不走?”
见女儿极力要求留宿,邢霜只得答应下来,又留了珍珠看着她,这才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