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众人再次闹了个没脸,与之相反的是石三婶,高昂着脑袋,宛如打赢了一场胜仗的斗鸡。
当然,她临走也没忘了领着大军媳妇上前来跟凌天道歉。
凌天没说什么,消息早晚会传出去的。再说三婶的做法也帮他分担了舆论压力,比起什么都不肯付出的石家人,他一点也不后悔把学徒的工作给了大军。
这次闹剧的后遗症就是,石家人彻底不肯跟凌天说话了,见了面都把他当空气对待。
凌天求之不得。
唯一让他心烦的是石福鱼这个“灾星”,她每次看到凌天不是冲他吐口水,就是想搞恶作剧整蛊他。
当然,石福鱼没一次整到凌天的,每次倒霉的都是她自己!
像最近这次,她弄了一桶米田共想偷袭凌天,结果一个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洪桂花一边帮她清理,一边指桑骂槐地大骂凌天。对洪桂花这种喜欢撒泼耍横的人,凌天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但是动手又不合适,就只能装没听见。
但是洪桂花嗓门大,骂起人来都不带停的,时间长了凌天也心烦。
因为这个原因,开春之后,春苗种下了,凌天就火速找石三叔分了一块宅基地,两个多月就起好房子搬走了。
石家三兄弟看着老五搬进不大却气派的砖瓦房,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孩子都两三个了,还挤在同一间屋里呢,老五老哥一个,凭什么住大房子?
可是让他们自己起,他们又舍不得钱。家里那么多张嘴吃饭呢,花光了以后咋办?他们一年到头挣工分换的粮食仅够全家人混个水饱的,遇上荒年还要饿肚子,哪儿比得上老五拿死工资那么稳定?
可恨老五宁愿便宜外人,也不肯把工作让给他们!
与他们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田兴。他没了国营饭店的工作,一开始还回去闹过几次。后面店长老郑威胁说要报警,他就不敢再去了,彻底颓废了下来,整天靠打牌度日。
“老田,这么快走了,再玩儿几把啊?”
田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尴尬地道,“今天手气不太好,下次吧。”
在家里设赌局的是个诨号黑狗的人,黑狗见田兴要走了,过来对他道,“田兴,你上上个月借了三十,上个月又借了二十五,算上利息快七十了,什么时候还啊?”
“狗哥,再宽限几天吧,我手头方便了就还……”田兴搪塞了几句,好歹把黑狗打发了,刚走没多远,就听到黑狗的跟班问黑狗,“狗哥,你怎么好像很怕他不还钱似的,以前借一百多都没见你催过?”
黑狗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以前有国营饭店的工作,我当然不担心,现在么,呵呵……”
他估计田兴的老本快消耗得差不多了,当然要赶紧把钱要回来。
田兴听到黑狗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脸颓丧地走回自己家,正好遇到了来找他的侄子田有文,“二叔,你猜我在黑市遇到谁了?”
“谁?”
“石老五的老娘和他侄女!”
田有文不像田兴,他失去工作后心里气愤难消,就琢磨着怎么报复石凌天这个罪魁祸首!为此他还特地跑到桐山村打听过,不过石凌天退伍军人的背景太硬,又没什么要命的嗜好,田有文想对付他太难了,计划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不过他今天意外遇到洪桂花和石福鱼,发现那老太婆似乎很迷信她那个福星孙女。于是田有文狠了狠心,上前搭讪说自己有罐卖相不太好的麦乳精,然后贴钱卖给了她们。
洪桂花占了便宜,觉得石福鱼的“好运”起了作用,加上他的花言巧语,很快把他当成了所谓的“贵人”。
于是田有文顺水推舟,表示自己有门路高价卖粮食,但是苦于没有本钱和货源,问洪桂花有没有门路收粮食?他可以帮忙带路,收点介绍费就行。
洪桂花一听大喜过望,不但一点怀疑没有,还一再表示秋收交完公粮以后,她可以在村子里收到粮食,本钱她自己有!
田有文都惊了,没想到这么容易?
其实洪桂花也是习惯了白捡,觉得有石福鱼在,人家给她送钱都是应该的。加上田有文没说他自己收,只是个中间人,能骗她什么?
洪桂花都想好了,收粮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她就找她那几个亲家私下借,卖出去就还钱,卖不出去就把粮食退回去,左右就是浪费点时间的事。
可比起小文口中那惊人的差价,耽误的工分根本不值一提!
洪桂花回去把事情跟老伴和石老三一商量,石老三也觉得可行,就是这买卖有点冒险,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
洪桂花撇了撇嘴,“那就找老大和老二,不过事先说好,这桩好事是靠福鱼的运气得来的,我们老屋拿六成,他们两家一家只能拿两成。”
老三心里一阵窃喜,“好,我去找大哥二哥他们。”
石老大和石老二听完虽然不大乐意,可是他们又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于是考虑了一晚,终究还是同意了。
这天凌天下班早,和崔墨白一起翻完院子里的菜地,又种下了秋菜,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两人点了煤油灯,正吃着呢,大军摸黑过来了,“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