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韩母一把推开韩木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娘!”韩木头一脸痛苦的说:“算了吧,就这样吧,对谁都好!”
“我叫你闭嘴!”韩母大怒!
韩木头颓然垂首,不再说话。
韩母转头看向苏北摇,苏北摇站在昏黄的灯下望着她,眼睛依旧是红红的,眼睛水润润的,美丽又脆弱。
只可惜,就是个花瓶!
啥活都不会干,啥活都干不好。
家务活干不好,也不会伺候她儿子,更不会照顾她孙子。
除了读书,一无是处。
可,如今就会读书这一项,就足以彻底的将其他所有的缺点掩盖。
大学生啊,还在读书呢,就能挣这么多钱,等到毕业后,国家还包分配,到时候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
韩母不能否认,她可耻的动心了。
只要抓住苏北摇,她儿子孙子就能跟着去城里,做城里人,过好日子!
她怎么能不心动?
韩母知道自己可耻,可为了儿子为了孙子,她就算是可耻一点,又如何?
韩母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不能不离婚吗?我知道,当初你嫁给我家木头,你也是迫不得已,家里也的确是穷,这些年亏待了你,但是我自问,这些年也并没有太委屈你不是吗?你娇弱不能干活,我们也没有逼着你下地,木头挣钱不容易,可也总挤出钱来给你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你想去参加高考,多少人劝我们,不要让你去参加,说你考上了大学,就不会回来了,可木头心疼你,他放你去了,你一年没有信息回来,我们都知道你是不想回来了,我们心里难受,却也没想过要去城里找你,给你添麻烦。”
“现在你既然肯回来了,还肯带这么多东西,也愿意给我们欠还债,说明你心里也是有我们的是不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就非要离婚呢?你们之间也有小时了,你们要是分开了,你有想过小时会怎么样吗?你忍心让小时从小就没妈吗?你不知道吧?你走的这一年里,小时在村里,总被小孩子嘲笑说他是没有妈的孩子,我们做大人的,听了心里都心酸难受,你说孩子听了,那心里不得更加难受?你忍心吗?”
不得不说,韩母还是很聪明的,也比较厚道。
没有像其他村里人一样,愚昧,恶毒,只会谩骂和撒泼。
也知道苏北摇非比昨日,所以打算动之以情。
苏北摇转头看向韩木头,而后对韩母说:“我提离婚,并不是因为嫌弃韩木头,他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韩母和韩木头明显都是没想到苏北摇会这样说。
韩木头眼圈直接就红了。
他一直在苏北摇面前觉得自卑。
苏北摇那么漂亮,读书识字学问好,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
而他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除了种地,他什么都不会。
她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
永远都配不上她。
不得不说,韩母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她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你跟木头相差很多,但多少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这日子过着过着,一辈子也就过去了,要是人人都觉得不合适就离婚,那这世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苏北摇当然不赞成韩母的话,“离婚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只是及时止损而已。您想,我跟韩木头分开,韩木头就能再娶一个适合他的女人做妻子,她会是个温厚善良,勤劳肯干的女人,韩木头在地里干活挣粮食挣钱,她能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的,木头跟她说起庄稼,她也能知道怎么回应,她跟木头说起家里的活计,木头也能懂,他们可以互相扶持,互相温暖,可我呢?”
苏北摇眼圈又红了:“您知道的,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我没有办法跟他聊种地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陪我谈文学的艺术,我们几乎是没有话题可以聊的。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吗?”
苏北摇看向韩木头,韩木头想摇头,韩母打断:“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说说我的打算吧。”苏北摇没有继续跟他们争执:“我这一次回来,本来是打算跟韩木头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带韩斯时回首都的。”
韩母和韩木头脸色俱都一变:“不行,小时不能跟你走。”
苏北摇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我知道,韩斯时姓韩,是韩家的长孙,你们都希望他能留在你们身边,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韩斯时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为他的未来打算。想来这一年来的变化,你们都已经看到了。高考恢复了,以后是不会再取消了,无论是城里的孩子,还是农村的孩子,都可以通过读书考上大学搏一条出路,搏出来,以后就不用再回到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挣饭吃,他们会有国家分配的体面的工作,会有一个灿烂的前程,可以娶一个城里的好姑娘,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能继续留在城里,接受最好的教育,循着长辈的路,一代人过得比一代人要好。”
韩母和韩木头都被苏北摇说的心动了。
韩母问:“以后,高考真的不会再取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