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公鸡,直言不讳的说道;“高安跟你们家苏北摇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本来呢,我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因为你们苏家的门楣,没有哪一点配得上我们高家!”
高母这话一出,苏家众人顿时陷入了尴尬难堪的境地。
谁家上门提前是这样的呀,第一句话就把人给踩到地里去,这根本就是欺负人嘛。
苏家众人那是敢怒不敢言,都怕坏了苏北摇的亲事,到时候不仅仅是苏北摇,苏母也不会饶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苏北摇脸色微微一变。
要是原身在,她心里虽然会恼怒,却肯定不会发作。
毕竟,她的目标就是要嫁给高安,成为城里人,跳出农门。
她只要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她哪里会管家里人在高家人面前受辱不受辱的?
但苏北摇不能忍。
反正她本来就不打算嫁给高安的。
她当即就说道:“高伯母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高家是工人,生活在县城,我们苏家是农民,生活在农村,没错,的确是有些差别,可我们家是八代贫农,根正苗红的农民阶级,跟工人阶级一样,也都是无产阶级。领导更说了,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是天然的同盟军,是骨肉兄弟,怎么到了您的嘴里,我们农民阶级倒像是比你们工人阶级低了一等似的?您这是要搞内部分裂吗?”
“摇摇!”
苏母和高安同时出声阻止她。
苏母是听不懂苏北摇这番话的厉害的,但她知道苏北摇想要嫁给高安,就不能开罪人家父母,那是她以后的公婆,公婆得罪了,那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高安是知道这一番话的厉害的,所以是慌了,赶紧阻止她。
高安回头觑了一眼父母难看的脸色:“爸妈,你们别生气,摇摇她不是有意冒犯你们的,她就是性子直,说话没注意,你说是不是,摇摇?”
高安疯狂给苏北摇使眼色。
苏北摇抿着唇,一脸倔强。
高母怫然不悦的起身说道:“哼,这么伶牙利嘴的姑娘,我们高家可高攀不起。走!”
死丫头就已经高攀了她家高安,她还不乖乖躺平任嘲任讽,竟然还敢顶嘴,简直是岂有此理。
更可恶的是,她抓住话柄就上纲上线,是想要干什么?给他们头上扣屎帽子吗?是看他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威胁他们?
高父高母怒而离开。
高安和苏母等人急得不行。
“爸妈,你们别生气,摇摇她不是故意的。”高安忙去拦高父高母,又忙着给苏北摇使眼色。
苏母直接在背后掐了苏北摇一把,苏北摇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道歉。
“伯父伯母莫怪,我这人心直,爸妈待我恩重如山,哥嫂对我也是爱护有加,我心里感激,不免多有偏袒,并非故意跟你们作对,希望你们别介意。”
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确,我道歉可不代表我真的错了,要不是你们故意找茬侮辱我父母,我能炸?
所以你们最好给我识相点,别张口闭口侮辱人!
高安听不出来,还为心上人肯为自己低头感到高兴。
高父和高母一辈子钻营,哪里听不出来苏北摇话里的意思,当下两人气得要死。
这样的儿媳妇能娶回家?
那是妥妥的搅家精呀!
高父高母对视一眼,两人决定了,就算是儿子恨他们,这儿媳妇也坚决不能够娶回去。
娶回去说不定那一天就要把他们给气死了。
而且,苏北摇这样明确的偏向娘家,说不定嫁到自家之后,就见天的往娘家搬东西,他们辛辛苦苦攒家业可不是为了便宜别人的!
当下高父高母又重新坐下,苏母又重新给人添茶,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高父高母的脸色才稍霁一些,苏母以为两人是哄好了,但苏北摇知道,对方固定的认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啊。
果然,很快高母就狮子大开口,跟苏家提出嫁妆要求:要36条腿全套,6床棉被,新娘四季衣服各两套,新郎就不用备这么多,但也要给新郎买双皮鞋吧?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拉拉杂杂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后面!
高母高傲的说:“你们都知道,我们家是住在城里的,我们夫妻俩,包括我儿子,都是有工作的,我们的户口也都在县城,所以每个月有商品粮,也有单位发的粮票,所以才有一口饭吃,但是苏北摇是农村户口,她就算是嫁过去了,只要她没有工作,她就还是农村户口,是没有商品粮吃的,所以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有两个办法,要么,你们苏家凑合两百块钱,我们高家看在孩子份上,再给添些,给她找一份工作,这样她就有商品粮吃的,要么,以后你们苏家就要负责她的口粮,如果等到她生了孩子还没有工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孩子的口粮,你们也得承担。”
至于聘礼,他们只愿意出一百块钱。
这简直是叫人大开眼界。
苏家人顿时黑了脸,赵月率先忍不住:“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谁家娶了媳妇儿,还得要娘家养媳妇和孙子的?”
这说出去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