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
时至秋末冬初, 树叶尽落,霜风扑面, 刮得人瑟瑟发抖。
往年一到这时节,老族长的心都揪的没法。
双燕村的后山翻过去就是北方, 挨着北方地界, 一到冬天虽不如北方寒冷, 但是却又比其他地界阴冷的多。
所以每到冬天,冬至过后, 数九天是他们村里最难过的日子。
特别是其中孤寡老人幼儿的人家,往年尝尝在雪夜过后, 清晨起来满村便能听见痛苦的唔咽声。
因为当晚下雪,老人小孩一个不注意温度没加上来就被冻死了, 而且有些人家是被子不够盖, 老人心疼孩子,因此而活活冻死。
这一幕幕的让他这族长心痛不已,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整个陈氏一族都不富裕,包括他这个族长家同样是过的拮据。
直到三年前陈家三郎考上了秀才后, 名下可免税百亩地,因此除了陈家自己的田地外,便各家各户均五亩地在三郎名下,这样一来每家都减少了五亩地的税收,多了五亩地收成,给村里人多了收入来源, 也让村里人冬天都能买的起棉絮,不再死人了。
这还不是老族长最高兴的,从上个月开始,三郎名下有了五百亩田地的免税,他们又会多一笔收入来源了。
而且今年木哥儿还给族里捐了一百两,那可是一百两呀,木哥儿说了,这一百两是为了感谢族里支持他休夫,还不嫌弃他坏了族里的名声。
所以捐这一百两一是可以把族里的宗祠从新修整修整,剩余的银钱可分给族里的孤寡老人,让他们在这个冬天可以过一个暖冬。
想到这些,老族长眯着眼睛抿了一口手中茶水,冒着热气的茶水入口带有淡淡的苦涩却又有甘醇清香。
想起这茶叶也是三郎送来孝敬他这个老人家,老族长心情很好的多允了几口,果然他们陈氏族人都是好孩子。
就在老族长好心情的安静享受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吼声,“你个死老头,在这晕啥晕,三郎来找你有事,赶紧出来。”
老族长听见老夫郎的喊声,喝完陶瓷杯里最后一口茶水,然后砸吧砸吧嘴,嘀咕着:“这老夫郎,就是见不到我偷个懒。”嘴里虽然抱怨着,但是脸上却是对陪着自己一辈子的老夫郎宠溺的笑容。
老族长披着一件薄棉袄,掀开屋子里的门帘来到堂屋,见三郎已经让大儿子迎着坐下了。
“三郎来了。”
陈述站起来上前扶着老族长往堂屋上首的椅子上坐着。 “族长爷爷,身体可还安好?”
“好,好,拖你的福,我这老身子好多了。”老族长坐下后,拍了拍陈述扶着他的手高兴的回到。
陈述:“那就好,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让大伯他们来找我即可。”
老族长听了陈述的话,很高兴,他这个年龄了,其实真不想给后辈添加什么麻烦,但是听见后辈主动关心他,他这心里暖呼呼的。“你也坐吧,老大去把我收起来的茶叶拿出去给三郎泡杯茶,这大冷天的喝口茶暖和暖和。”
老族长的话刚落,族长夫郎就端着茶水盘从外面进来,白了一眼老族长,“还用得找等你说。”
老族长突然得了老夫郎一个白眼,满脸无奈。
老族长的儿子陈兴胜早已习惯自家阿姆时不时的怼老爹,假装没有听见,上前接过阿姆手里的茶水盘放在了陈述的椅子旁边。
“喝杯热茶暖暖身吧。”老族长夫郎坐在老族长旁边的椅子上,一脸慈祥疼爱的对陈述说道。
“谢谢大阿么。”陈述端起来喝了一口,暖呼呼的热茶下肚,之前一路来的冷气顿时烟消云散。
放下茶杯后,陈述才开口,“大爷爷,我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个事。”
老族长疑惑,“何事?”
“这眼见就寒冬了,我想着趁这空闲,给家里几个侄子启蒙,而且外面的田地也快要冻上了,家里也不会很忙,我想一个人也是启蒙,一群人也是启蒙,不如让族里的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吧。”
“大善呀!”老族长一听陈述这想法,高兴的一巴掌拍着旁边桌子上,都顾不上手疼。
老族长夫郎稍微理智一点,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三郎,你真的不打算再继续考科举吗?”
本来高兴的老族长听到此话,顿时沉寂下来,他一直对陈述不继续科考这点不理解。
“大阿么,大爷爷,我最近几年是没有继续科举的打算.....”陈述把哄陈母他们那一套照搬了过来,“而且就算我真的考上,我一没背景,二没钱财,留步了京的,顶多就是外派到其他地方做个小官,到时候我去了外地,族里有什么事我要照顾不了,还有一个官场上的水太深了,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是我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大商的官员有个规矩就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官员是不能在本地做官,必须去外地的,以免在本地做官会发生官员和自己宗氏相互,而期上瞒下的事件发生。
“所以我现在是举人功名,在这个云州县,就是县令大人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只要我陈氏族人不做事犯法,就是看在这个举人的功名上,谁不会给我们陈氏族人一份薄面,再一个我想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