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御从岑禛的话语中感受到什么,他不由得莞尔一笑, 单手搭在岑禛的椅背上, 倾身靠近,“心疼我了?”
不等岑禛开口, 连御就接着说:“用不着, 都过去了……何况第二世的时候我玩得很开心。”
岑禛直觉这句话的可信度为零, 但连御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除了可以当作个人特点的表现欲之外, 一切常人难以忍受的暴躁、偏执、阴鸷与神经质都被压在深处,不想被身边亲近人发觉,岑禛作为被隐瞒的最高优先级,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拆穿。
连御左手攀上岑禛的肩膀, 腰一矮, 顿时大半个身子都斜陷进椅子里, 附在岑禛的身上, “当然,还是现在最开心,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越来越开心。”
“……”岑禛一如即往的不执一词,就像他风平浪静的碧海色眼眸, 连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也依着微微侧身, 让连御可以勾着他的脖子陷进他的怀里。
哨兵也正如一只血统高贵又慵懒的长毛猫, 腰腹使力, 修长的两条腿一折,就将自己窝进了这张舒适的‘椅’中。但这一次,连御并不满意岑禛的沉默,他刚被向导主动亲吻过,正是恃宠而骄的时候,“阿纳,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什么吗?”
岑禛关上了终端,事实上他并不担心曜金和畔会受伤,几百章的告诉他一个深刻的道理:男主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坠崖百分百存活,绑架百分百逃生,就算只剩一口气,也有奇迹随时待命。
“你想我保证什么?”
“保证你一直在。”连御解开岑禛衬衫最上面的两枚纽扣,底下光洁的肌肤没有一丝疤痕,他贴着温热的皮肤,用指尖摹过锁骨,又将视线落在被黑色护颈包裹住的喉结上,那是男性极为脆弱,又极为性感的部位,随着岑禛开口说话而微微起伏。
“你知道这在我那个世界叫什么吗?”
连御脑子里全是不可描述,顺带着狮子都在地毯上不停地换各种角度,锲而不舍地拨开雪豹的粗尾巴,嗅它毛茸茸的屁股。直到岑禛低头看他,从喉腔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嗯,撩得他麻了半边身子才反应过来,连御收神回忆了下岑禛之前的问题,懒洋洋地摇头,“不知道。”
“叫fg。”
“什么意思?”
“就比如,临走前,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回来,那我此行九成几率回不来了,这个保证就是个fg。你让我向你承诺一直在,那很有可能……”
“……”
连御忽得沉了脸,抬手把岑禛往椅背上一推,利落地从他身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跳窗走了。岑禛敞着衣领,对着连御翻飞的衣角愣了下,低头就发现狮子朝他龇了龇牙,也消失在原地。
雪豹本不堪骚扰,四爪朝天地乱蹬,此时作乱的狮子突然离开,它一骨碌从地毯上站起来,甩了甩耳朵,无辜地和主人默默对视。
“……”
岑禛三两步跑到了窗口,探出头往下望,雪豹也从他胸前冒出了脑袋,楼房墙壁上空无一人,地面上零散的行人也没有肖似连御的身影,哨兵的行动速度太快了。
他心头一沉,有些懊悔自己的失言。岑禛清楚地知晓自己不善于言辞,平时也惯于沉默,不知是他种族血脉里流淌的含蓄,还是首生长的环境和养育他的人影响,那些直白而热情的话他下意识避免,也很难说出口。
喜欢连御吗?自然是喜欢的,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而已,没人能拒绝一个眼神永远专注热切,为自己重生一世的人,更何况他也是为对方而来。
他们无法拒绝日渐受对方吸引,日渐溃不成军。
可就像方才连御问他是否有话要说的时候,岑禛分明可以理性地剖析自己内心的进度,将那些一点一滴的心动和变化诉诸于口,说些让连御高兴的情话,但他却执意选择以吻封缄一样。
曾几何时,他还可以用权衡的态度对待这份结合,可以坦然地告知连御两人之间的羁绊和命中注定,他以为自己认识得足够深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不知不觉地开始依赖连御,开始在连御身上投入更深的感情时,很多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连御想让他说一句:我保证永远和你在一起,更多的只是为了一个情趣,一个让人高兴的、私密的情话,而非施压责任或者强求一个誓言承诺,岑禛没有想些什么世事无常,没有人能保证永远的高深道理,或者言不如行之类的理论,他其实完全可以顺着连御的意思说下去。
他只是……
他只是害羞了。
面无表情和冷淡只是习惯,只是没有必要,在那片空无一人的寒冷雪域里,没有需要岑禛表露情绪的人,而在这些之下,又何尝不是一颗会为在意的人澎湃跳动的心。
岑禛双手捏着窗扉,因为用力,压得指尖微微变形,确认连御无影无踪之后,他抿唇泄了气,一阵风拂过额头,吹动他鬓角边的碎发,碧潭也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岑禛感觉胸前有点痒,低头就发现雪豹双足搭在窗台上站立,此时正磨蹭他的胸膛,然后朝着窗外的右边嚎了一声。
“……”岑禛当即看过去,就见连御双手环胸,笔直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