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军在去大西北援建的名单上,明天就到时间走了,所以我们今天上门来通知你们一声,别误了明晚去西北的知青列车。”
小干事替知青办主任重新解释一遍,对上乐母听懂后逐渐崩溃的眼神。
“军军在援建名单上?不可能!我们根本没去报名,怎么可能有他?!”乐母不敢置信,哽咽的声音引来屋内的乐父。
乐父出来询问怎么回事,被知青办主任再次告知乐军需要马上去当知青支援边疆建设的事,且出发的时间就在明晚。
乐父听了一脸懵逼,表情皲裂,震惊道:“这件事是不是有误会?我们没给军军报名啊?”
知青办主任微微一笑,说乐军有报名且已经被安排上是事实,他们只是按照规矩提前过来通知一声,其他就不清楚了,那是乐家自己的事。
“什么乐家的事?!我看分明是你们……”乐母后面怨怼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乐父打断,不然真的会得罪人。
乐母不甘心,却也不敢继续说了,只能怨念地愤愤道:“不行,不行,明明我们家已经出了个人,怎么还要军军去大西北?他肯定吃不了那个苦!”
知青办主任无所谓道:“消息我们是通知到位了,至于你们愿意不愿意……只要乐军同志能承担起当逃兵的后果。”
撂下最后一句话,知青办两人很快离去。
没了外人在,乐母终于绷不住扑到乐父怀里边哭边捶打他,“我不想军军去大西北,老乐老乐,你快想想办法!”
乐父皱着眉任她撒泼,心里想的却是谁这么算计他们家,不找出这个根源,事情看起来不好解决。
“肯定是死丫头捣的鬼!”乐母依旧是什么锅都往继女身上推。
虽然这确实是乐瑶干的没错,但乐父不清楚啊,同样之后得知情况的乐军也不认为乐瑶会做出这种事。
不是他们信任乐瑶,而是他们认为乐瑶完全没这个能力。
她要是有这个本事,哪里还用被乐母算计下乡。
父子俩都不信乐母的胡乱攀扯,只以为是平时不注意得罪过的人对他们家的报复。
乐父开始回想记忆中哪个人会干的出来这种事。
乐军也顾不上纠结父母辈的那些恩恩怨怨了,立即表态:“爸,我不想去大西北!”
大西北据说条件特别苦,一旦去了可能这辈子就回不来。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去到那地方肯定会坚持不下去,与其到时候再当逃兵被追捕,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
乐母心疼:“不去不去,咱肯定不去,军军你放心,我和你爸立马去找人活动活动,还有一天呢,肯定来得及!”
“天杀的,他们怎么这么晚才来通知,要是早几天,咱们好歹还能把军军安排进纺织厂当临时工。”
现在余下的时间太短,而厂里也没什么空缺,想临时安排人都不行。
况且人家知青办主任都明确表示了,乐军已经在名单上,如无意外是必定要下乡去的,就算他现在立马有个工作也不成。
如果是早年,可能还可以借着故意摔折胳膊腿儿或者得个病来逃脱,但知青运动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年,漏洞早就补的圆润,让他们想钻空子都不行。
所以即便乐军真的很狠心摔断腿,他也逃不过去大西北当知青的命运,因为知青办只会等他养好伤后继续送他过去。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为此赔上一条腿实在不值当。
乐母考虑到方方面面,发现只有尽快疏通关系将乐军从名单上除去这一条路子走,不禁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催促乐父赶紧找人托关系送礼。
不然真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去大西北吃苦受罪吗?!
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乐父看着乐军心里同样闪过这个念头,立即和乐母商量后分头行动起来。
乐父先出去找人托关系,顺便和同事朋友再借点钱,为打通人脉作准备。
乐母在家翻箱倒柜找东西,把能换点钱的都扒拉出来,全力凑够送礼的东西。
夫妻俩的动静不小,因为时间紧急,一时间也顾不上遮掩,因此不到一晚上的功夫,家属院上下以及厂里都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了。
有些人同情他们家的遭遇,处于怜悯还借了钱票出来。
但大部分人却都还记得一周前这对夫妻是怎么对待去当知青的女儿的,现在轮到儿子了,他们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大的差别对待,怎么看怎么讽刺,不嘲笑都是好的,让帮忙不可能。
所以到最后,乐父乐母奔波一天下来,能借到的钱、找到的人都寥寥无几,或是根本没什么用,算得上毫无所获。
其实他们不是不知道只要给那个知青办主任送够礼,让他松口就能有转机,但他们手里没依仗,人家看不上那点东西,连面都不见的。
“这可怎么办呀?”乐母萎顿在地,看着乐军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神情无比绝望。
乐父抱头沉默,一声接着一声叹气,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