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沅留在了大阁主这里。
她本打算和许致淳一起住在外面, 因为这么多年来许致淳就没离开过她, 可大阁主没让她走, 赵鸾沅的身份是不能随意暴露在外人眼中, 若是被居心不良是人发现,难免会惹出事端。
但赵鸾沅也没让许致淳离开, 只让他在山下找地方等她,她很快就出去。
许致淳方才话说得漂亮,但心里却终归不想那样做,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她。
他走之前当着大阁主的面亲了她一口, 认真道:“姐姐不必勉强自己陪我。”
赵鸾沅耳边微红,没敢去看大阁主的表情。
许致淳走之时依依不舍, 而赵绮南知道赵鸾沅回来的消息, 顿时大喜,忙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已经是赵家的家主,没有事能瞒过他, 大阁主避退下人之时就已经有侍卫察觉有人过来。幸而许致淳了解赵家的这些事,避让得快。
赵绮南领着自己夫人来找赵鸾沅,他夫人出身虽不高, 但瞧着是个福气厚的,见了赵鸾沅就先行礼。
赵鸾沅是赵家的前家主, 赵绮南对她颇为敬重, 他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受她这一拜倒也没什么。
那对龙凤胎也跟着过来, 他们已经有九岁, 眼睛圆圆,笑脸好看,很讨赵鸾沅喜欢。
天色已经晚了,赵鸾沅还有事要和赵绮南说,只是问了这两个小孩几句话,没和他们聊多少。
赵绮南以前就住在与横山,对此处十分熟悉,书房在右上一角,大阁主随在他们一边。
赵鸾沅坐在一旁,有侍女前来斟了杯茶,将茶放在她手边,又退了下去。
赵鸾沅轻轻端起茶,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致淳缠她缠得紧,若她有事瞒他,他肯定是想着法子问出来,故而她心觉自己有孕时,没瞒着他。但赵绮南和她多年未见,许致淳从前还扮成赵绮南的样子做过坏事,她心中着实有些别扭。
赵绮南却异常高兴,直问道:“姑姑怎么会突然回来?我之前以为你要来见我,没想到你只在书房留了句勿念,武儿沁儿的满月宴又没露面,我都已经许久未见你。”
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赵鸾沅顿了顿,没拐弯说别的,径直开口道:“我此次回来,想借大阁主的医术一用。”
赵绮南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奇怪。赵鸾沅消失之时身子不好,那时连赵家也找不到好药来她的治病,但她现在这样,看不出任何病弱的痕迹。
他微微迟疑了一会儿道:“……姑姑?”
赵鸾沅开口道:“我有了身孕,但身子不太好,我那位让我留在赵家,我心觉你怕是不太喜欢,便想借用大阁主的医术。”
她这几句话惊得赵绮南猛然站了起来,赵绮南一直把赵鸾沅当长辈,甚至把她离开的这些年是当做是她不愿做累赘,宁愿自己一个人养病,万没想到她会和别人在一起。
他慢慢冷静下来,缓缓坐回去问:“不知姑父是哪家少爷?”
赵鸾沅被他这声姑父噎了一下,大阁主替她回道:“不是哪家少爷公子,是普通人,但他乃纯阳之体,恰能治鸾沅的病。”
赵绮南抬头看向大阁主:“阁主知道?你见过他?什么时候的事?”
他面色沉稳,像是要问出个根底,让这两个做长辈的都不知答什么。
大阁主知道是许致淳,可这事不能说,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许致淳死了,赵家绝对杀不了许致淳,闹出动静反倒不利。赵鸾沅更加,她也没好意思说。
以前许致淳和赵绮南的关系摆在面上,她又极其宠溺许致淳,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像两人私下早有勾搭样。
赵绮南见他们都不开口,也立即猜到是有难言之隐,他稍稍疑惑,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三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赵鸾沅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个人你从小认识,所以我不便多说,”赵鸾沅道,“有我在,他不会害赵家,你也不必让人再查。”
若被许致淳知道她在赵绮南面前遮遮掩掩,他该生顿闷气了——许致淳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折腾她。
赵绮南是聪明人,听赵鸾沅说从小二字便猜到了许致淳,他看着赵鸾沅,皱了眉。
当年很多人都觉得许致淳死了,赵绮南心中隐隐觉不可能,但他没说,如今听赵鸾沅坐实了这个消息,倒也没多大惊讶。
“如果是他的话,姑姑可想过后果?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可他的孩子若教不好,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如果被外人知道,姑姑名声就全毁了。”
他憧憬赵鸾沅许久,将她当做自己的目标,便是到了现在也没变。
但他不喜欢许致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鸾沅道,“绮南,我这般无所顾虑告诉你,你应当明白我的想法,你杀不了他。”
许致淳如果活着,对赵家是威胁,赵绮南是家主,自然是想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姑姑从前事事为赵家,如今为他说这种话,我心觉不舒服。”
赵鸾沅听他这话便心松一口气,赵绮南不打算对许致淳下手。
她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