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刎的话, 给林苏瓷带来了一个不可谓不大的震撼。
“你这话,什么意思?”
醴刎看起来对于林苏瓷的反应早有准备, 嗤笑了声:“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你的那个饲主,牢头,师兄, 相好儿, 来历不是那么简单。”
“行了, 更多的话也别问我了,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醴刎打了个哈欠, 抬脚往外走。
“藏书阁的授权给你打开了。你要是愿意看,就来看。没事别来找我, 我烦你。”
醴刎走了,留下林苏瓷站在这几万本的藏书面前,抬着头看着灰扑扑几乎望不到顶的上空, 抿唇拧眉。
林苏瓷在藏书阁待得时间不长, 只是从书列的一侧走到另一侧, 手指顺着厚重的积灰, 抹的指尖发黑。
他心情有些乱。可这种乱,他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林苏瓷坐在门口托腮看着这几万册的藏书, 发了会儿呆, 慢吞吞起身拍了拍灰, 意味不明嘟囔了句:“……这都什么事儿呀。”
林苏瓷回到四方门后, 到处找宴柏深。
他放出去的纸鹤还停在篱笆外的小木桩上, 和蝴蝶一起翩跹。
林苏瓷看得眼前发黑。
还没有找到宴柏深么?
他知不知道, 有人告黑状都告到他这里来了!
林苏瓷气急,绷着脸挽起袖子,到处去找人。
家中的其他师兄师姐,只有二师兄虚无妄不在,他一贯是去外边修行,很正常。其他几个师兄师姐在正堂里围在一起,正对着一个小册子来回交换着意见。
“大师兄呢?”
林苏瓷进了屋站了一会儿,见没一个人理他,等他们交谈告一段落,赶紧问道。
阮灵鸪抬眸:“你家大师兄你问我们?难道我们会比你更清楚么?”
四方门唯一老实小蓝认真想了想:“我记得昨天起,就没有见着大师兄了。”
林苏瓷经此一提醒,也模模糊糊发现,的确如此。只是晚上临睡前,宴柏深一直都在,熟悉的气息麻痹了他的敏锐度,导致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说起来,这些天好像都是这样,白天宴柏深很少在,偶尔出现一次,就消失了。只有晚上还是和他住着,才显不出来他时常不见的情况。
林苏瓷皱眉了。
宴柏深最近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从新的四方门建落起,就一直持续着?
林苏瓷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他的手上,长期有着宴柏深打下的三道印记。三个灵环,在遇到危险时能够把他的消息传递给宴柏深。而宴柏深在灵环被触动后很短暂的时间,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林苏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
总不能为了找他,就用这种手段吓他。
林苏瓷只能回去,等晚上守着宴柏深了。
“小师弟。”
他刚转身,钟离骸鸣叫住他。
钟离骸鸣拉着他走到一边去,神神秘秘递给了林苏瓷一个小盒子。
“这是你上次问我的东西,我想尽法子给你弄来了。”
林苏瓷眼睛直勾勾盯着小盒子,吞咽了下。
钟离骸鸣反复叮嘱:“你自己的时候,不要打开啊。”
林苏瓷攥紧了小盒子,谨慎点了点头:“放心,这东西我绝对不会轻易拿出来!”
就算有些好奇,他也能够忍住的!
四方门年纪最小的师兄弟俩彼此交换了一个懂得的眼神,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林苏瓷得了小盒子,焦躁的心情暂且得到缓解。
他们的房间建在距离正堂有几十丈远的小山头,周围全是新栽的桃树,这会儿才长了叶子,新芽细细嫩嫩的。林苏瓷一路走一路摘,一路喂嘴里吃。
吃到最后,他神清气爽了。
不就这点子事儿嘛,小意思。
四方门的弟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间房,也就是宴柏深与林苏瓷,当初就是住在一个洞府,到了这里,修房子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把宴柏深的屋子修大了一半,里头把林苏瓷的东西全部都添置了。而林苏瓷,就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对此轻缶还振振有词:“你一个幼崽子猫,哪有自己住的道理。去去去帮你师兄搬东西,别来添乱。”
一面是没有认真拒绝,一面是手脚麻利,等房子修好,林苏瓷就颠颠儿搬了进去,再也不计较自己一只十几岁的大猫还没有独立房子的事儿。
小山丘周围全部都是果树覆盖,林苏瓷与宴柏深的房子隐藏在参天碧叶其中。
妖界的植被与人间界大不相同,几乎都有着自己的主灵,林苏瓷一路走过去,树叶抖了抖,像是在给这个小主人打招呼。
林苏瓷回去等了好久,枯等的感觉时间被拉长了不少,他觉着不能这么傻等,绕了一圈,他索性在门外的两颗枣树中间绑了个吊篮,贴上了一张符箓,自己变回原形,躺在里头,被动力推的轻轻左右摇晃。
可能晃得太舒服,外头太阳透过层层叶子渗下来的光也太过温暖,林苏瓷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这一个午觉睡得时间很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