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的手中,剑尖直指海面,剑身上雨水飞溅,砸出一曲乐章,滚入海中。
巨浪一摇三千丈,吞天灭地龙虎啸。
林苏瓷纵身一跃,长剑劈开海浪,整个人踏浪而上,立于海浪尖峰,随浪摇晃,目光紧紧盯着在暴风雨下显得黝黑的海面,一层一层掀着浪的海面,忽地钻出一条一人高长的细条鱼。
满身闪着光的鳞片,鱼嘴一张,一口尖锐的利齿,朝着林苏瓷一口咬下来!
林苏瓷脚下一点,在雨浪中来回跳跃,躲开了那条鱼妖的进攻,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凛冽的剑气打出。
与当初弱的几乎在巨石上留不下一丝痕迹相比,如今的三思剑剑气,已经有了一个剑修该有的模样。
狠狠的一道剑气直直打到鱼妖腹部,那条满口利齿的鱼被一击打中,纵身飞出数十丈远,落到海面上摇摇晃晃一叶舟上。
舟里有两个人。
宴柏深身披斗篷,站在舟头背着手默默看向暴雨中矫健身姿的林苏瓷,而盘腿坐着的虚无妄,准确无误接到被打来的鱼妖,一刀斩了头,之后手脚利落剁剁剁剁就把鱼妖刮了鳞片分解成了鱼骨鱼齿和鱼肉。
“小师弟,再来一条!”
声音在海面上飘飘忽忽,林苏瓷也听得见。
这个时候,是海下小妖最爱出来作怪的时候,也是林苏瓷每到这段时间,必须要进行的修行。
雨水落在身上,皮肤被灼烧一边,慢慢愈合,再被雨水灼烧。林苏瓷一切裸露在外直接对抗雨水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不断受伤愈合的状态,疼,生疼,可再疼,也得忍着。
他必须要炼体。
林苏瓷遥遥回应了一声,提着剑脚下一踢,将海面踢开一道沟壑。
三条利齿鱼妖无处藏身,一跃而起。
林苏瓷手腕一抖,挽出个剑花,纵身而上。
不过一刻钟,三条被他削了一半的鱼妖到了虚无妄的舟上。
虚无妄挑剔无比:“小师弟这还不行啊,不过三头鱼妖就做不到一击必中了。白白浪费这么多材料。”
宴柏深回眸瞪了他一眼。
虚无妄立即捂嘴:“我是说,这鱼妖一点都不禁打,没有说小师弟不好的意思。”
宴柏深这才回头继续看着林苏瓷的动作。
剥着鱼的虚无妄哼着小曲儿,在暴雨之中悠闲自得,过了许久,冷不丁道:“大师兄,你和小师弟,就打算一直这么耗着?”
宴柏深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暴雨越过宴柏深,雨滴落不到他身上,一个结界将他笼罩在其中,雨幕中的世界模糊的有着异样的迷离,而宴柏深,则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方孤魂。
“我说吧,这都这么些年了,你对小师弟也好,小师弟对你也好,可怎么偏偏就在这一节儿卡着,一卡卡了这么多年?”
虚无妄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大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啊?”
这一次,虚无妄得到了宴柏深的回应。
“……他还小。”
虚无妄抱着鱼骨头伸脖子,看着雨幕中与一条比他大了五倍的章鱼妖拼死搏斗的林苏瓷,若有所思:“嗯,的确还有些小。”
“大师兄你好像都三百多岁了吧,咱们家小师弟,我算算啊,满打满算才……七八岁?”
虚无妄掰了掰手指头,算清楚林苏瓷的真实年纪后,笑脸一僵,默默打了个冷颤,急忙反口:“别,我之前说的就当做是胡话吧,你们这样就挺好。”
“大师兄,好赖多养几年,等他成了年再说。不然说出去太羞人了。”
宴柏深脸色淡淡。
自家小崽子什么年纪,他清楚得很。该等的,还是要等。
林苏瓷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个中阶章鱼妖给打晕了,没法运过去,自己抱着章鱼须,踩着海面一步步拖过去。
“来了!”
林苏瓷身上的衣服又烂了一截。
他身上新露出来的皮肤被灼烧得一片赤红,肌肤下的血肉烧得一塌糊涂,而在外只显示出了一层红肿。
狂风暴雨逐步小了许多。
林苏瓷喘着粗气把章鱼妖给虚无妄扔,得意地手叉腰:“上次这妖兽把我拖进深海里差点弄死我的大仇,今天终于报了!”
宴柏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碗姜茶,把林苏瓷拉入结界中,一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林苏瓷咕嘟咕嘟饮了茶,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啊小师弟,今天挺到最后了。”虚无妄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林苏瓷一开始的时候,一碰到雨水能疼得哭爹喊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鬼哭狼嚎着好比杀猪。
不过他在全身心都在极力反抗的时候,还是抱着剑,一边哭嚎着一边进入雨幕中炼体,疼得浑身发颤也没有擅自离开,都是等到身体极限,昏迷过去后,被宴柏深抱出来。
虚无妄觉着何必呢。
林苏瓷炼体练得那么疼,外头宴柏深眉头皱的恨不得以身相替,可偏偏还要狠下心看着林苏瓷受罪,两个人一个身体受折磨,一个人心里受折磨,每一场下来,都不好受。看得虚无妄都觉着要佩服佩服这两个人了。
而如今,林苏瓷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