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五个人, 唯独他最清闲无人理会。
林苏瓷悄悄把酒罐弄了过来,给自己小小倒了一碗。
他以往并未怎么沾酒,心里也有数,只一口一口抿着喝。
浅浅自己酿的酒,味道清甜, 入口后劲棉柔, 酒香入喉, 余味无穷。
小小的半碗喝完,林苏瓷都没有几分酒意,全然当做了甜茶吃的津津有味。
林苏瓷配着桌上一碗花蛤, 边吃边喝, 时不时还给宴柏深上供几口。
他们正在低声说着关于同门其他师兄弟的事情,林苏瓷捧着酒碗, 听得也认真。
三师兄竟回琏在天佑城的城主府暂时供职,作为赫赫有名的符箓师,他的待遇很好, 也没有人发现他与大魔头宴然之间的师兄弟关系, 活得滋润。他最近才给虚无妄这边来了信,说是打算来看师父。
阮灵鸪当初的仇人, 在三年前,宴柏深的协力下,已经死的坟头草盈盈。而阮灵鸪报了仇, 就回到了四方门, 一点点把房子修建起来, 重新养花种树,忙忙碌碌做个休闲人。
至于小蓝和钟离骸鸣,这两个人结伴去挖矿,有小蓝护法,钟离骸鸣做生意,两个人是目前为止,全师门最富裕的人。
林苏瓷听着,回忆着自家师兄师姐们,不由感慨。这一别竟然是三年多。
他抬起酒碗啾了几口。
说着说着,虚无妄开始说他这些年在外的情况。从他离开师门外出历练至今已经好几个年头,他经历过的太多,简短说来,也是长长一幅画卷。
到了最后,就说到了三年前他们仓皇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林苏瓷刚刚进去底下修室还不久,金池与轻缶还在合计做个什么营生,攒点钱,等林苏瓷出来的时候把他打扮成富家小少爷,这样带回家去,宴柏深或许能消消气。
轻缶如是奢望着。
可就在他们捣腾营生的时候,就有一拨人追杀上了他们。
比起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出了事仓皇逃命的婉儿,虚无妄知道的显然更多。
当时在金家小院里的,一共三个金丹,七个融合,二十六个筑基,认真说来也不是一个任由拿捏好欺负的团体。可是就这样,他们都被追杀的狼狈出逃。
金池一个在此地盘亘多年的妖修,势力一朝被全部剪断,手下少女们也多多少少有损伤。而轻缶,出门一次,就会遇上一次袭击,险些都受了伤。
虚无妄自己,他在碧海大陆历练了多年,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强劲的敌人。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无论何处,都有前来要他性命的敌人来袭。
虚无妄在危险之中存活多年,身上的逃生经验也是十足的丰富,硬是给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
饶是如此,接连不断的袭击接踵而来,根本不给他们小院中的人半点喘息的机会。
这种情况就连金池也无法找到更好的脱身办法,几人商量过后,知道这一波势力难以抵抗,暂且先退后撤出此地范畴再看。
那个时候林苏瓷所在的地下修室被保护的很好,外头也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个地方,三道门不是从里面开,靠着外力也是无法破解的。也是因为如此,能够确保林苏瓷的安全,轻缶才同意了金池的要求,留给了林苏瓷一个书信,集体迁徙。
那道追杀他们的势力一直跟到了虚度界,在他们上岛之后消失了。
轻缶与金池在风烬领域落脚,过了一年,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派出去婉儿试探。
婉儿在外浪迹了许久,也未曾招惹来任何和之前那波势力相同的人的追杀,故此放下了心,回到了城里去,等待着林苏瓷的出关。
林苏瓷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他们当时撤离的详细情形,多有疑问,只攥着酒碗眼巴巴看着虚无妄。
宴柏深也面带深意,手指摩挲着小酒杯,垂眸沉思。
当时的林苏瓷不过是一只废猫,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不会有人是冲着他来的。轻缶的话,也不太可能,毕竟他隐世了一百年,没有过任何仇敌。而且他带着林苏瓷私逃,还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躲躲藏藏的,更不可能会有惹是生非的可能性。
金池?那位金丹妖修也不是一个年轻气盛爱找事的。就算有,那也不会惹到一个能彻底把他在碧海大陆的根基斩断的组织。
所以当时对他们下手的人,到底是谁?原因为何,目的在哪?
林苏瓷也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手中酒碗,仰头一口干尽。
酒解千愁,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疑惑解开。
天色越来越暗,外头刮起了一阵风,残碎的叶子上沾染着点点血腥,由远及近飘落,在院子围墙上落了脚。
“可有查过他们身份?”宴柏深声音冷清。
虚无妄又添了一杯酒,笑着摇头:“我这三年大部分都在岛上,出去的时间太短,至于打听他们身份……至今只算有一个确定的消息。”
宴柏深与林苏瓷都抬起眼看他。
虚无妄转着酒杯,沉吟了下:“我也不知是否是误导,不过按照得来的情报分析,许是与林家有些关系。”
又是林家?
林苏瓷蹙眉:“这个林家不是说高傲得很,从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