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深!!!”
林苏瓷被人揪着后衣领, 趴在飞剑上, 心慌不已, 他拼命朝着宴柏深伸出手, 却被身后那个人怒骂着拍打。
“你瞎喊什么呢!下面那个人是宴然!宴然!大魔头宴然!心里彻底没有人性的家伙!”
那人的怒吼几乎震破林苏瓷的耳膜:“他杀了好多人!刚刚才杀了左先生!”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林苏瓷反唇骂了回去,声音比他还大, “那是我师兄!你们认错人了!!还有那个左先生不是我师兄杀的!快把我师兄放了!!”
“你脑子坏掉了吧?他是你师兄?莫不是宴然杀了人冒名顶替?”那人皱着眉。
“胡扯八道!”林苏瓷怒视,“他就是我师兄!”
“他是你师兄, 你怎么不知道他是宴然?”那人飞速道, “你该不是刚入门被骗的吧?我看你也不过刚引气入体,不分辨是非也情有可原。”
“不是!”林苏瓷道, “我入门都四五年了!”
“四五年……”那人脸色终于变了,“那你还在这里叫嚷着什么认错了人, 他可不就是宴然么!”
“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了认错了!”林苏瓷怒道。
“不可能!”那人斩钉截铁, “小金鱼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宴然!”
“那是我的一位师叔, 他的徒弟惨死在宴然手下, 师叔凝结了他徒弟尸身上残余的灵气波动, 做成的这个小金鱼。只要有宴然的灵动,金鱼才会动。”
“这个小金鱼安静了快三年了, 无论放在谁面前试探,都安静如旧。之前只动过一次,是在林止惜家里。现在他和林止惜都在这里,这么一试探, 在他面前果真动了。”
林苏瓷的心骤然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没有说谎的话, 他家饲主, 宴柏深,就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宴然?
飞剑试图带着林苏瓷离开此地,竹林被摧残的失去庇护之力,却有股另外的灵气,牵动着,难以轻易离开。
那人急得满身是汗,看向林苏瓷的眼神也不太好。
林苏瓷自听了他这话,心里大脑都乱成一团,他趴在剑上,伸着脖子焦急去看。
在不远处,那个他刚刚被拽离的院子里,宴柏深的身影被刀光剑影法器波光覆盖,十几个人都不是什么低阶修士,一道并肩子上,威压几乎要把这个小院子冲破。
林苏瓷终于看见了宴柏深的身影。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在一片金光璀璨之下,不急不缓拔出了剑。
林苏瓷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煞气随着剑势冲天。
林苏瓷肉眼可见,山地在颤动。趴在地上的婉儿缩着肩给自己打了一层护身咒,抱头装死。
十几道刀剑夹带着凛冽之势,齐刷刷冲着宴柏深袭来。
一剑。
林苏瓷耳嗡鸣了声。
就好像是上等窑瓷之间轻轻相磕,清澈,干净,余韵绕耳。
短暂急促的一声嗡鸣过后,林苏瓷眼前一花,重新聚焦时,小院子里的局势已经在瞬息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黑色的斗篷随着风卷动着衣袍,流淌着暗光的长剑剑锋垂直指着地面,宴柏深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一下。
而那十几个扑上去的修士中一大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水冲洗过的小院湿漉漉的,混杂着一道一道鲜红的血迹,重新将这个被整理整齐的院子染上了污色。
院子里,还能站着的人,不过几个。
宴柏深执剑,兜帽下被掩盖的五官看不清表情。白晴空与林止惜躲在磨盘后,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而那些对宴柏深出手的人,站着的寥寥无几。
他们手中有的折了剑,有的本命法器被破,铁青着脸步步后退。
“不好!这魔头果然难以对付!”那御剑的男人低声咒骂了句,驱使着飞剑试图飞离去搬救兵,奈何飞剑却怎么也不受他指挥,固执僵持在竹林上空,低低盘旋。
林苏瓷却注意到,那站在原地的宴柏深,微微抬头,朝着他的这里眺望。
宴柏深遮盖在兜帽下的脸上半明半暗,那双眸静静看向林苏瓷,嘴唇微微动了动。
林苏瓷看清了那几个字。
半响,院子里还能站着的人动了,却是一咬牙,拼着金丹破碎的千钧之势,招出本命法器,凌厉剑势直指宴柏深。
宴柏深的剑,林苏瓷曾经看见过一次。只不过太久远了。这一次,他清晰的看见那把流淌着暗光的剑,是如何在宴柏深手上,化作一道天地间最璀璨的光。
狂风大作,林苏瓷身后的竹林早已经被摧残得折断满地,随着强劲的风势,不少有小腿粗的青竹咔擦拦腰折断。
竹叶晃落满天,随着风卷起飘飘洒洒落了小院一地。
又有两人飞出摔倒在地,狠狠砸在不远处的篱笆桩上。
那男修一张口,一口血吐出。
站着的,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男修,一个女修。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含苦涩。
“魔头宴然!你今次纵使将我等都杀了,也会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