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那么两份微妙的尴尬。
林苏瓷困倦与痛意消失, 随之而来的一种, 蜜汁清醒。
静瑟的夜中毫无半点声响, 安静的房间内,宴柏深怕惊扰了他, 都未曾点蜡, 而是靠着明珠取光,如今却连半点蜡烛哔剥声都没有。
林苏瓷僵硬着身体,目不斜视, 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屏风, 那屏风上绘制的图卷好似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寒气的雾霭上升,扑了上来, 在林苏瓷脸颊上凝结成水滴,细细密密, 惹得他眼珠子难受。
翠绿的眸子一转一转,拼着命想,现在这个场景, 怎么办?
他应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开口,状似淡定的化解这场尴尬, 保全宴柏深的颜面?
林苏瓷干瞪着眼,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说来, 才是万全之策。
比起他, 被他坐在怀中的宴柏深倒是淡定得很, 明明被发现了这种境况,他沉默了片刻,就抬起手,若无其事继续给林苏瓷按揉他酸痛的胳膊。
这一次,林苏瓷咬紧了牙关,疼得满头冒汗,也不敢吭半声了。
在和那兔子们连续三天的斗法之中,林苏瓷消耗的不单单是灵气,他丹田内空荡荡也就罢了,偏偏在和那大兔子对阵时,伤得过了头,浑身骨头就没有一处好的。
宴柏深不知道在水中滴了什么,起初还好,越往后,林苏瓷只觉着浑身犹如火灼,刺痛无比,痒得他抓心挠肝。
偏生林苏瓷还不敢扭。坐在宴柏深的怀中,下头还有虎视眈眈的小弟弟,林苏瓷没有一刻比这个时候更警惕,哪怕疼得歪七扭八龇着嘴,都坐如钟,稳稳不动。
宴柏深先是从肩臂开始,把林苏瓷一双胳膊一点点揉通到手腕。
“趴过去。”宴柏深轻轻在林苏瓷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趴到木桶边沿。
林苏瓷挺直了腰,僵硬着伸手勾着边沿,一点一点身体前倾,生怕有一点不对,把刚刚平息的尴尬再次带出来。
也不怪宴柏深,他这大师兄好歹是身心健全的成年男人,身边也没有个什么花花草草的,被这么撩拨下,受不住也正常。
林苏瓷挺直着背呈四十五度角趴在木桶边缘,顺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忽地低头朝自己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小兄弟看去。
没动静,好事好事,若是真有动静了,林苏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自己真的要等十几年才能长大么?
“嘶……”林苏瓷七想八想的同时,一时不察,叫了出声。
下一瞬,他立即咬着手指,把后半截音咽了回去。
宴柏深假装没有发现自家小猫崽的欲盖弥彰,伸手给他背脊一点点揉了过去。
这次,林苏瓷咬紧了自己手指头,哭丧着脸,怎么也不敢喊出第二声了。
这场伤有些重,好在宴柏深就在身边,医治十分及时,一身骨头给他全掰了一遍,骨折的骨头也恢复如初,不见凹陷。
林苏瓷疼得都麻了,松开自己手爪子,扭头看去。
坐在他身后的宴柏深垂着眸,一脸认真。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柏深呀,你弟弟休息了么?”
宴柏深慢悠悠抬起眼皮,眸中似有深意:“你想打个招呼?”
“唔,还是免了。”林苏瓷识相得很,这种时候要是打招呼,指不定要怎么亲切寒暄一番呢。
宴柏深狠狠在林苏瓷额头弹了一下,没好气:“坏崽子。”
林苏瓷一脸无辜:“……”
被滴入了药液的寒水灵气充裕,被林苏瓷吸收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宴柏深才起身抱他出来。
木桶算不得大,两个男子泡在里头,没有多余的一丝空隙。林苏瓷被抱进来的时候没有恢复意识,这出去的时候,是眼睁睁看着宴柏深大手一捞,圈着他的腰,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了。
水花发出哗啦响声,林苏瓷赤|裸裸着离开水面,身上的水珠争先恐后滴落,砸出一片雨声。
林苏瓷一空,一手赶紧要抓宴柏深,摸来摸去,宴柏深也是裸着,他的手悬空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宴柏深身体一动,林苏瓷一晃,他顾不得更多,赶紧儿抓住了宴柏深的肩膀。
等等,自己的小兄弟……
林苏瓷低头看了眼,见自己把宴柏深都遮住了,而自己还光秃秃在外头溜着,冻得垂头丧气。
尾巴呢……
林苏瓷想要用尾巴盖住,却忽然发现,自己尾巴不见了。
“柏深!”林苏瓷这下急了,双手紧紧扶着宴柏深,低着头翻来覆去找,“我尾巴不见了!”
他有些急。
“嗯。”
宴柏深淡淡应了声,抱着他走出两步,才慢吞吞道:“兽型被吸收了。”
妖修一般来说,对自己的兽型收放自如。林苏瓷却做不到。一则没有妖修教导,二则他的进阶太快,根基不太稳,化形又在他还还没有满月的时候,没有彻底吸收了妖体,导致了半妖体。
这一次受伤,消耗丹田灵气,重新慢慢填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将他半妖体吸收了去。
林苏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