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瓷可不知道自家三师兄在背后嘴碎了什么。宴柏深这一受伤,他心都化了, 素来跳弹的猫崽儿, 乖到一个他从未有过的境界,只恨不得能化身三头六臂, 把宴柏深护在怀里。
宴柏深小小闹了闹林苏瓷一番。见这平日里机敏的小家伙,这会儿老老实实听之任之,心中虽痒痒, 到底记挂着正事, 在洞府休养了半日,辅佐以冰床调息,将内伤修复了些,就赶紧带着林苏瓷回到山脚下。
小蓝和钟离骸鸣早早就回来了,师门从上到下, 都围在正堂里,低头盯着地板上扔着的三个人。
自从被抓,钱关, 湖色, 还有那个金玉阁的青年,已经几经磨难挫折, 目光呆滞,被捆着手扔在地上也不哭不闹,安静的就跟来做客一样。
那边回琏已经把秘境内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告知给轻缶, 其中的阴私, 尤为重要。
等宴柏深带着小尾巴林苏瓷进来时, 轻缶已经挽了袖子,蹲在地上给那三人嘴里头硬塞着什么东西。
“师父。”
林苏瓷与宴柏深老老实实问了好,站在一旁看着。
轻缶手里头的药丸入口即化,那三人饶是摇头晃脑怎么躲避,也没有躲过,硬生生被喂了进去。
林苏瓷看着有趣:“师父,您给他们吃的什么,不贵吧?”
轻缶本来已经要准备回答了,一听林苏瓷后半句话,差点一噎。
“贵啊,一千灵石一颗,一共三千灵石。”轻缶哼了声,“你惹来的祸,这钱你出。”
林苏瓷吐吐舌头,撸起袖子:“那我去给他们抠出来。”
“回来,”轻缶扶额,对这个混不吝的小徒弟无比头疼,“柏深,管着你小师弟。”
全师门要是有一个人能把林苏瓷拿捏住,也就他家大徒弟了。
宴柏深招手:“过来。”
林苏瓷做了个假动作,一晃,宴柏深一叫他,他顺势就拐了回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
轻缶也顾不得头疼自己小徒弟了,见地上三个人已经浑身颤抖,额头出汗,厉声一喝。
第一个急慌慌开口的,赫然是钱关。
轻缶这边问话,身后阮灵鸪直接双手张开一扇流光屏障,对着那三人。
钱关胆子早就吓破了,一让说,直接竹筒倒豆子,从算计回琏设计陷害开始,一股脑儿什么都说了出来。
而那金玉阁的青年,抵挡了须臾,还是没有抵挡住,嘴一张,也开了口。
最后一个湖色,到底是杀手出身,硬生生抗住了许久,直到浑身发汗到虚软无力,一时心神不定,被钻了空子,彻底侵袭。
三个人吐露出来的内容有些多,最保守的湖色嘴巴里的,反倒是最少的。钱关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个金玉阁的彭曲,他口中吐露出来的东西,有许多,都是林苏瓷不知道的。
眼看着三个人翻来覆去吐露了几遍,供词都没有偏差,轻缶这才轻轻击掌,把那三人重新装进灵囊里。
阮灵鸪手中的屏障一摇,直接化作一道玉简。
“小瓷。”轻缶叫了林苏瓷过去,摊开来不少空白竹简。
“跟你师姐学一下如何复刻。”
复刻?
林苏瓷上前,阮灵鸪教的细致,手把手带着他一圈,林苏瓷独立复刻了一个,之后的全部让林苏瓷来。
案几上堆了不少的竹简,林苏瓷问:“要多少个?”
“越多越好。”轻缶抱臂,面色暗沉,“五十个打底,上不封顶。”
林苏瓷咋舌:“不是,师父,咱这是要干嘛?”
宴柏深看懂了轻缶的意思,上前帮林苏瓷整理已经复刻好的竹简,解释道:“这里面是溯回,师父是要分发给各大门派。”
林苏瓷一点就通,立即明白了要做什么。
“师父,我有个好主意。”林苏瓷举起手,“这个溯回的最后,加一句,请收到的人向别的门派扩散。”
轻缶:“哦?为何如此?”
林苏瓷振振有词:“当然是为了省竹简啊!一个多少钱呢!”
轻缶:“……”
作为挣钱养家的钟离骸鸣绷着脸:“咱们家还没有穷到要省竹简的地步。”
“这倒不是穷。小师兄呀,你想想,被算计的门派有多少,其中多少大宗?单凭我们,全部去给人家散发,人家未必接招呀。倒不如让我们发给周围,周围扩给别家,大门派给大宗,这样一来,信服程度也高呀。”
林苏瓷说的有条不紊。
轻缶一愣:“咦,这倒是个好主意,小崽子你脑袋还是挺够用的。”
林苏瓷一抬下巴:“还行吧,也就是天下第二。”
“第一是谁?”阮灵鸪好奇。
林苏瓷更得意了:“当然是我大师兄了!”
猝不及防被扣上天下第一名头的宴柏深:“……又皮了?”
林苏瓷眨巴着大眼睛,充满了真挚:“这怎么是皮,这是我的真心话呀。在我心里,我的柏深,自然全天下无人能及!”
宴柏深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恍惚间,林苏瓷好像看见自家饲主的后颈,微微染上了一丝粉意。
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