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骸鸣心头直跳,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林苏瓷拽着钟离骸鸣的袖子往回走,低语道,“就凑个热闹,指不定能认识个新朋友。”
钟离骸鸣还是觉着不对,他看着眼前看似单纯天真的林苏瓷,总有种心惊肉跳的紧张。
“你可千万要记得大师兄……”钟离骸鸣徒劳提着宴柏深,试图让林苏瓷清醒一点。
林苏瓷露出一个颇为无辜的表情,按着钟离骸鸣重新坐回去,含笑:“放心放心,大师兄肯定不知道。”
“来了!”
林苏瓷按下钟离骸鸣,给他塞了一嘴奶糕片,令他说不出话。趁着这会儿,赶紧去看看世界主角。
人来人往的中庭,谁是什么身份很好分辨。衣着整齐佩剑,高谈阔论的少年,大多是随着长辈前来结善缘的正经弟子,这些少年的身后,也会有些衣着简单的,或低头或赔笑的,年纪或许相仿,身份却相差甚远的少年。
林苏瓷透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跟随在刚刚那个少年身后,踩着稳沉脚步而来的人。
林苏瓷眼里印满了那沉闷低头的灰袍少年,托着腮,眨巴着眼看着逐步走近的他。
那跟在人身后的少年,看起来瘦弱而单薄,不过十四五的模样,低着头看不清五官,他身上套着的灰袍空空荡荡,好似那衣衫的下面,只剩一把骨头般的孱弱。
少年走近了,拱手鞠躬,沉默站直,一声不吭。
林苏瓷眼珠子黏在少年的身上,上下认真打量。
书里说,白晴空这个人,起初还是个单纯的少年,一心只为着报仇而奋力向上攀爬,潜心修炼与寻找仇敌。而等到他有过一些机缘,从开始独立无依的孤儿一路走来,越往后越与单纯没关系。他有着最欺骗人的外表,一肚子黑水,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偏偏相貌纯碎,最是令人信服的正义模样。靠着无害而醇厚的相貌,黑了不少人。
眼下林苏瓷看来,这会儿的白晴空还处于可怜无助的小苦命的状态,纵使低着头,假装自己的臣服,可他抿着的嘴和攥紧的拳头,无一不是在说明着对旁人对他肆无忌惮打量的抗拒。
“你,去后山一趟。那里有个宠兽,你去把那头灵兽的毛薅一些回来,我有用。”
那个在人群中本有礼貌的少年,面对上白晴空,变得趾高气扬。
被他吩咐的白晴空低着头,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的对待,拱手答应了下来。
身着灰色宽大袍衣的白晴空,像所有杂役弟子一样,面对正式弟子低了一等,被人驱使。
林苏瓷眼看着白晴空已经转身去找路,这才拽了拽钟离骸鸣,再次起身,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钟离骸鸣抓着林苏瓷的袖子,脸都皱成一团了。可他挡不住林苏瓷的脚步,两个人看似平静,实际上在林苏瓷的角力下,他们已经悄悄跟在了白晴空的身后。
林苏瓷笑眯眯道:“我看他好看,想认识一下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钟离骸鸣有气无力:“……拜托你,别胡闹啊。”
林苏瓷安抚着钟离骸鸣,脚下步子不停,继续跟着前头沉默的白晴空。
“放心放心,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他。”
林苏瓷说完,之间前头与他隔着十来步远的白晴空脚步似乎停了停。
哦豁,给人听见了。
林苏瓷倒也不尴尬,脚下步子放快,快步绕到白晴空跟前,脸上堆着灿烂的笑,抬起手朝他挥了挥道:“我听你叫白晴空,名字真好听,像是我弟弟。”
白晴空沉默了下,磕磕绊绊着说:“……你,你叫什么?”
林苏瓷一本正经:“我叫夜星辰。你是白天我是夜晚,你是晴空万里我是星辰大海,你看,我们可不就是兄弟么。”
旁边眼睁睁看着他胡扯八道的钟离骸鸣:“……”
这是在欺负人吧?他家这个不安分的小师弟,这是在欺负人家没有错吧?!
钟离骸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然而白晴空不知道,他听见林苏瓷的话,眼睛微微一亮。
“我听你名字就觉着你我有缘。”林苏瓷一脸真诚,“现在认识下,如何?”
相似的名字与相仿的年纪,再加上眼前的少年清秀而无害,态度也是他许久未曾接触过的亲和。白晴空迟疑了下,低声道:“好……”
成功了哎。
林苏瓷才得到他一句话,立即自来熟地上前捣了捣白晴空的胳膊,挤了挤眼:“我听他们说,让你去找什么宠兽的毛?”
白晴空默默点头。
“这里是别人家的地盘,你去薅人家宠兽的毛,不合适。”林苏瓷说道,“不妨这样,我陪你走一圈,回来就说,后山有人家弟子把守,进不去。”
白晴空抿着唇看着林苏瓷,沉默了会儿,结结巴巴道:“……你,你为什么……帮我?”
“不是说了吗,”林苏瓷笑眯眯着,眼睛一眨巴,满是真挚的纯情,“你像我弟弟啊。”
钟离骸鸣默不作声拽了拽林苏瓷的袖子。
林苏瓷才不管那么多,反手拽着自己小师兄,笑眯眯与白晴空并着肩,一路慢悠悠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