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第二天起,这位性格外向的五师兄见了他,眼睛就跟长在地底下,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林苏瓷不太懂。
还没有轮着他去研究怎么回事,难得主动找他一次的轻缶飞了只纸鹤来,令他前去正堂商议要事。
两厢一比较,林苏瓷果断把奇怪的五师兄扔到脑后,第一次参与全师门的重要会议。
说是商议,林苏瓷坐在红酸枝圈椅上,手里头抱着回琏塞给他的一碟奶糕片磨着牙。几个师兄师姐手里抓着一把炒栗子,包括轻缶。
一正堂的师徒,除了宴柏深,全在专心致志剥栗子。
大家伙儿吃的脆儿香甜,满屋子都是炒栗子的芳香。林苏瓷随手塞给宴柏深一片奶糕,嘴里头含糊不清道:“咱这是聚众商量糖炒栗子的一百种吃法么?”
猝不及防被塞了块奶糕片的宴柏深脸上一僵,嘴里头含着小崽子的零食,目光沉甸甸扫过几个闻声抬头看向他的师弟师妹。
小蓝第一个淡定移开视线,低头抬手把剥了一堆的栗子壳塞进嘴里,咬的咯嘣咯嘣响。
在宴柏深目光直视下,回琏阮灵鸪与钟离骸鸣紧跟着老老实实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轻缶剥了一颗栗子抛给林苏瓷,回答他的问题。
“还记得咱们名额权吧,距今所剩时日也只有几个月,眼睛一眨就过去了。”
“师父,徒儿做好了准备,”阮灵鸪抬手把腰间的一个香囊解开,摊开来,“这是我最近日夜不休研制而出的困绫罗,秘境里要是有什么珍稀灵兽,全部能抓进来放着,里头都是活灵,能养到带出来。”
阮灵鸪怕语言形容不够,朝林苏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小师弟过来,变回去,咱试试看。”
林苏瓷倒也配合,把奶糕片全部塞给宴柏深,摇身落地化作巴掌大小猫崽,顺着阮灵鸪的困绫罗钻了进去。
那困绫罗看着只有香包大,里头却别有空间。有别于普通空间袋,里头活动灵气对有生命的存在比较友好。林苏瓷在里头转了个圈,确认无虞,顺着没有系上的口爬了出来。
“没问题。”林苏瓷抬爪子确认。
回琏也不甘示弱:“师父,我这里准备了不少符箓,天地灵宝自动寻径,咱们绝对能比别人早先一步获得灵材。”
“我的话能够沟通亡骸,避开其他人!”钟离骸鸣也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的能力,“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还能避开祸事。”
小蓝抬头,看了眼宴柏深,又低下头小声嘟囔:“我可以……把风。”
林苏瓷这会儿变回了猫,已经正大光明缩进了宴柏深怀中,大眼睛眨巴眨巴,听着师兄师姐们千方百计淘货换钱的话,才被宴柏深狠狠花了一笔钱的他心里头小小愧疚了下。他悄悄勾着宴柏深的袖子,心虚不已:“我以后不要小鱼干了,你看能省多少钱下来?”
宴柏深大掌轻轻拂过林苏瓷背上绒毛,淡淡道:“还不至于克扣你的口粮。”
“唔,大家都很认真啊……”轻缶一脸感动,“不错,等到入了秘境,为师相信你们,定能满载而归。只不过在此之前呢,咱们还是要先商讨正事。”
“这还不是正事?”回琏诧异。
轻缶一脸无辜:“那句话只是个开头啊,谁让你们不往后听。”
轻缶又剥了一把栗子,边吃边说:“是这样的,此次摘花飞叶,所去的门派众多,每家的名额分下去的少,叠加起来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里头是友是敌也不知道,为今之计,只能广交善缘罢。”
“师父说了这话,看样子是已经有了计划?”阮灵鸪问道。
轻缶颔首:“远的不说,崇云派掌门整寿在即,以往我们与他们也有些交情,此次不妨就去登门庆贺一番,露个脸,回等了进秘境,也好叫他家拉不下脸来对咱们下手。”
“只要减少一个联手的,咱们就能轻松一截喽……”
林苏瓷听了半截,悄悄问宴柏深:“我们家树敌很多么,为什么师父这么警惕?”
宴柏深闻言,传音入密,意味深长:“以后你就知道了。”
奇了怪了,一个清汤寡水的小门小户,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不曾?
林苏瓷兴奋地搓着爪爪,觉着他可能要想法子挖挖自家秘密来了。
“师父,去贺寿,咱们去谁比较好?”小蓝掰着手指头,“三师兄就不说了,炮仗一个,谁点都燃。”
回琏悻悻瞪了小蓝一眼,却也没有回嘴。
“四师姐……”小蓝才刚开了个头,阮灵鸪手都快摇出残影了,“不不不不这种事情不要找我!”
阮灵鸪斩钉截铁道:“我就是一个柔弱娇怯的弱女子,谁也别想我出门去应酬!”
小蓝扒拉了下头发:“那,六师弟?”
“我可以,”钟离骸鸣绷着脸认真点头,“关于送什么贺礼,怎么待人接物,我多少看过,知道怎么做。”
林苏瓷听着小蓝的话,抬起爪子:“我和大师兄呢?”
钟离骸鸣移开眼神。
“唔……小瓷和柏深啊。”轻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