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也敢个屁。
他自己的徒弟做了什么,他心里门儿清,甚至自己都搅和在里头,扯不清的关系。
用他的修行之路来发誓,那不就是明晃晃的要他这辈子修行无望了!
正厅内鸦雀无声,上至玄心门掌门,下到守门口的仆童,目光都汇集在丁也身上。他已经冷汗直冒,心里发虚。
林苏瓷等了片刻,见对方不肯开口,这才放下了手,脸上浮起了一抹浅笑,温和道:“不过这都是小辈的事情,牵连长辈不太对。丁师兄,我相信您应该不知情,对么?”
丁也飞快看向望掌门:“……”
望掌门见状含着笑走下来打圆场:“丁师兄自然不知情,这都是误会。想必是底下的小弟子轻狂了去,这事其中缘由,我们定然会查个明白。”
林苏瓷闻言,笑眯眯道:“那就请掌门师兄手下留情,也别把那个小师侄打死了,好歹是条人命,总该比三千灵石值钱。”
望掌门闻言,简直不想理林苏瓷,这只所谓的小幼兽,每一句话都能噎死人。
他笑容一僵,扭头厉声对门口守着的弟子道:“去把那个没有规矩的小兔崽子先打上一顿,然后关起来,等候发落。”
林苏瓷看着那弟子诚惶诚恐跑了出去,而望掌门已经彻底黑了脸,慢吞吞收起了笑意。他眼珠一转,脸上转而浮起了忐忑不安,手指绞着,惴惴问道:“掌门师兄,我是不是做得不对,您这么生气?”
望掌门沉甸甸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哈哈笑道:“你做的没错,发现不对及时禀报,避免我们被蒙蔽。”
林苏瓷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年纪小,刚化形没两天,不太懂规矩,担心冒犯了您呢。”
望掌门:“……没有没有。”
“那就好,失礼之处,还请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多多包涵。”林苏瓷抠了抠脸颊,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害羞,低着头客气了两句。
望掌门与丁也目光沉沉,却也无可奈何,不但没法生气,还得看在林苏瓷是个幼兽的份上,好声好语劝了两句。
一副惴惴不安的林苏瓷在望掌门和丁也的僵硬安抚下,终于放宽了心似的,坐了回去。
他坐下来后,悄悄靠在宴柏深怀中,手挡着唇,轻声问:“师兄,他们家的徒弟欺负我们家,不需要赔礼道歉么?”
这悄悄话说的声音再细,正厅中一片安静,也叫全部人听了进去。
宴柏深却微微一僵。
林苏瓷的唇,碰到他耳垂了。
他下颌紧绷,不着痕迹往旁边移了移,又轻轻把无骨似的靠向他的林苏瓷扶正了,不甚在意低声道:“这是师父操心的事。”
师兄弟俩的‘窃窃私语’落入望掌门耳中,他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笑脸又僵了,脸上阴晴不定。
林苏瓷见自己的悄悄话被人听见了,脸一红,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望掌门差点气得骂娘。
可没法,这话都让他们听见了,没法装作没听见。
“师叔……”望掌门憋出了一个笑脸,对着轻缶道,“门下弟子失礼,晚辈实在于心有愧,还请您允准玄心门对您的补偿。”
轻缶看了半天的戏,这会儿唱到了他身上,茶杯一放,拍拍袖子,扬起笑脸一口答应:“好啊!”
做好了轻缶客气推辞准备的望掌门:“……”
“我一个做长辈的,若是不大度些接了你们小辈的补偿,怕是你们心中难安。为了你们心里过得去,这补偿接了就接了,谁让我是爱护晚辈的人呢。”
轻缶摇头轻叹,感慨自己的大度。
望掌门干笑:“……师叔所言……甚是。”
“师侄啊。”轻缶抬头,语重心长道,“你师叔我呢,是个心软的人,你要是哭着闹着要给我灵石,我虽然会接着,但是我们到底自己人,谈灵石,伤感情啊!”
望掌门心里头已经打鼓了,警惕地盯着轻缶:“……那依师叔的意思?”
轻缶慢吞吞看了眼身侧的林苏瓷,刚刚给他打了一场漂亮胜仗的先锋这会儿腼腆地很,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垂着眸,睫毛一扇一扇,乖巧中不乏稚嫩的天真。
至于旁边目光幽幽盯着地板一动不动的大徒弟,轻缶完全没看见。
好的开头啊……
轻缶眸中闪过一丝光,他嘴角一扬,慢吞吞道:“真补偿也没有意思。罢了,不若今年摘花飞叶开启之日,让我家的徒弟们一道同去,照顾照顾你们那些还没有独立的弟子就是了。”
“您要秘境名额权?!”望掌门脸色一变。
轻缶惊异地看向他:“这算是要名额权?论起来,这名额权本就是我名下弟子该有的,不过是这几年没有去罢了,名额放着又不会生锈,抢不了你们的。”
“而且啊……”轻缶若有所指,“你们这一批弟子太不成器了,变着法儿想请长辈帮衬。我虽然看不上这种卑劣的手段,到底是小徒孙,总不能看着他们死里头吧。所以就按你们的意思,让我家弟子们去陪着走一遭帮衬帮衬,这个亏,我们吃了就是。”
正厅其他人已经被这一番话听愣了,目光纷纷转向望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