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问话,也不隐瞒:“还早呢,这才一半不到。到时候翻过山顶,还得下去百八十米。”
“一半不到!”大猩猩往脚底下一看,腿差点没软透,再抬头看顶上,一望无际的山壁绵延,连头都看不到:“小兄弟啊,你别是在耍哥哥吧,你家难道还住山谷里面吗!”
大猩猩倒没有生气,但语气里已经非常迷茫了,他是见过景昊阳扛着山一样高的麻袋进山的,现在这峭壁,就光这么走他都哆嗦,更何况景昊阳当初还带着□□袋。
景昊阳单手扣在峭壁上,回头看大猩猩。见他确实是有点哆嗦了,随即叹口气:“你们连爬都爬不进去,当初是怎么想到要来围攻阳谷的。”
说完便松手,在大猩猩惊骇的目光下骤然掉落。
大猩猩慌忙之下伸手去捞,却连累到自己也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景昊阳猛地下沉身子,一把捞过大猩猩扛在肩膀上。
扛人的姿势就跟消防队员从火场里扛出来了个昏迷中的人一样,横着扛,两只手分别锁住被扛的人的腿和手臂。
被以这样姿势扛着的大猩猩直面身下万丈深渊,连声尖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突然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扛着直冲云霄!
“艹艹艹艹艹!!!!”
漫山遍野都是大猩猩的咆哮。
景昊阳扛着大猩猩猛地一摇:“声音小点,耳朵炸了。”
大猩猩眼皮一翻,差点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不过终于没有声音了。
景昊阳干脆加快了速度,几个跨度极大的翻身,没多少时间就赶回到了谷内被铲平的那块平地。
谢嘉文刚好从屋内出来,手上还拿着几个海碗,见景昊阳横扛着一个健壮的大汉,赶紧过来帮忙:“大猩猩兄弟吗?你怎么样?……嗯?怎么没声儿?”
谢嘉文将大猩猩的脸翻过来,才看到人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谢嘉文当即对景昊阳就是一瞪:“看你做的好事!”
景昊阳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啊,明明先前还跟我得瑟呢。”
“得了吧,你肯定戏耍人家了。”谢嘉文再了解景昊阳不过,这家伙虽然不再是单纯的武痴了,但脑子里缺根筋这件事情依旧没有改变:“先把他放床上吧,让他休息会儿,我烫的酒也可以撤了,等他醒过来,也不冷了。”
景昊阳夹着尾巴做人,并不敢反驳,三两下就把大猩猩抬到他特地收拾的客房里去了。
大猩猩终于醒来,算是被一股勾人的香气馋醒的。
还没醒的时候,他的鼻子就已经在下意识猛地吸气了,身子就跟被谁拉扯着一样往上抬了好几次,然后终于摔下床,惊魂未定地大吼着滚下了床。
“啊啊啊啊——诶?”大猩猩摸着地面,一直紧闭不敢睁开的眼睛悄悄豁开了一个小口,眼前是一张石桌,四个石凳,背后靠着的是被削成长块的石床,上面搭着羊毛,有点摇摇欲坠,他刚刚应该是从床上掉下来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他不是和小兄弟一起坠入山底了吗?
闻声而来的景昊阳一把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你终于醒了,再睡下去,烤羊就快过了最好吃的时辰了!”
“走走走,尝尝我的手艺!”景昊阳亲自来拉大猩猩,刚被谢嘉文耳提面命教导的主人翁意识充分发挥作用,景昊阳热情得大猩猩都有点陌生了。
“你,你这咋回事儿呢?我们不是坠山了?”大猩猩的意识还停留在景昊阳猛地那一抖上面,在他的认知里,那个时候是景昊阳没力气,带着他一起摔了。
景昊阳还在把他往外拖:“哪里摔了,这不没事吗?快点去吃烤羊吧,酒也给你冰镇过了,保管爽快!”
“冰镇酒?”大猩猩声音拔高:“这天气喝冰镇不太合适吧!”
景昊阳:“不合适吗?你穿的羊袄子我刚给你脱了扔床上的,现在你就穿着个短打,不也挺适应这温度?”
大猩猩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羊袄子被脱了,脑子都蒙了:“我们这一摔,昏迷了一整个冬季和春季?!”
“你是不是憨?昏迷那么久你现在能起得来?”景昊阳拉着大猩猩走得更快了:“走走走,吃烤羊,别问了。”
大猩猩走出房门,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将他从睡梦中唤醒的烤羊,然后才看到在烤羊边上撒香料的谢嘉文:“小小小……小姐?!”
大猩猩眼睛瞪得滚圆,猛地抱拳单膝跪地:“四十九代弟子全铁子,拜见小姐!”
谢嘉文一头雾水:“你是……?”
大猩猩恭敬回话,连头都不敢抬:“我是您出嫁的陪嫁。”
“爷爷给我的护卫?”谢嘉文想了半天:“可我并不记得有你?”
即便单膝跪在地上,大猩猩也是一个虬结高壮的汉子,但谢嘉文刚问完话,他的姿态突然就扭捏起来:“我就是四十九代弟子里铸剑门的小弟子,蓬莱过来路远,大部队过来不现实,便让您的陪嫁过来了几个,我就偶尔守一下山门。”
景昊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爬个山抖成这样……”
大猩猩更扭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