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家人口也多,颜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还健在,颜父颜母又生了包括颜芝仪在内的三子一女,他们小门小户的,没办法给家里近十口人都配上一两个伺候的,毕竟就算有这些钱请佣人,颜家的三合院住不下这么多人。
因此除了颜老爷子和老太太各有丫鬟照料外,也就从小体弱多病的颜芝仪能单独分到一个贴身丫鬟。
百叶比原主大两岁,从小就在颜家住着,小时候算是玩伴,长大后就像姐姐一样,把颜芝仪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颜芝仪内心是把百叶当朋友看待的,她穿越前都上大学了,比小姑娘大好多岁呢。颜家也没大户人家那么多尊卑规矩,颜母偶尔还跟她身边的管家婆子杨妈拌嘴闹矛盾,虽然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一般拌完嘴不超过两个时辰就会和好,却也能证明颜家人的性格和风气。
颜芝仪看颜母这样简直倍感亲切,也能尽量以平常心看待眼前的人口买卖了,把杨妈当成住家阿姨,百叶则是她私人贴身助理,那就很好接受了。
既然百叶也就是个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颜芝仪自然不会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主人,怎么对朋友就怎么对百叶了,私底下相处很愉快,颜芝仪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忘了分给小姐妹。
她也不是对谁都这么慷慨大方,首先观察确定过百叶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吃里扒外的反派角色,又经年累月享受着对方无微不至的照料,久而久之她才对百叶也掏心掏肺起来的。
真心才能换真心,颜芝仪为了维持原主人设表现得单纯善良、与世无争,芯子可不是真的圣母心泛滥,当代大学生奉行人不犯我不犯人原则,想让她当包子,门都没有。
当然小姐妹关系再好,也就白天形影不离,百叶到点也是要下班的,夜里大家睡得早,除了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老太太那里离不得人,其他人都没有让丫鬟婆子值夜的习惯,自然是各回各屋。
百叶就住在旁边旁边的耳房,还有两个小丫鬟跟她同宿舍。
但随着颜芝仪这半个月的病情加重,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身边十二个时辰都离不得人,杨婶便在颜母的吩咐下把外间的小榻收拾出来,铺上被褥,百叶夜里睡小榻,姑娘有任何吩咐她都能第一时间收到。
大夫交代病人需要好生休养,为了不打扰姑娘,百叶最近连作息都跟着调整了,姑娘醒了她才跟着起,不然就在榻上守着。
是以床上发出些许动静,百叶便立刻出声询问了,她的声音也很轻,刚好让已经清醒的颜芝仪听清。
颜芝仪张嘴想要回答,喉间却溢出一阵咳嗽,咳完才能发出声音:“嗯,我起了。”
其实在她开始咳嗽时,百叶就着急的掀开被子下榻,一个箭步冲上来帮她拍背,一连串的询问:“姑娘怎么又咳了,胸口难受吗,要不要再请大夫来一趟?”
“我没事。”颜芝仪咳完觉得还好,便摆摆手道,“扶我起来吧。”
百叶观她脸色虽不不见好,却也不比平日差,便放心些许,应声出去打水给姑娘洗漱了。
此时是巳时三刻,也就是上午不到十点,放在现代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但在古代天一亮就该起床,很少有人会蒙头大睡的,颜家除了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老爷子老太太,其他人都出去忙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百叶端着水回来时便问:“姑娘早膳想用什么?我方才去看了一眼,灶上有小米粥,哨子和茶饼,他们说昨日还留了些鸡汤,可以给您下一碗馄饨。”
“就馄饨吧,易克化。”
百叶细心的帮她洗脸洗手漱口,又倒了温热的茶水给她润喉,才带着东西出去,不到一刻又端着颜芝仪点名的鸡汤馄饨进屋,撒着葱花的鸡汤散发浓郁香味,颜芝仪只是闻着便忍不住伸长脖子,要不是她浑身无力下不了床,根本不等百叶慢吞吞进屋,还在门口她就能把这碗小馄饨都干掉。
别看她长得弱不禁风,干饭可是第一名。
然而生病的人不仅是全身乏力这么简单,胃口也不好,馄饨味道再鲜美,颜芝仪勉强吃了三个就吃不下去了,百叶也不敢多喂,看姑娘多喝了两口汤,便提醒道:“汤药还有两刻钟熬好了,要不这馄饨帮您热着,喝完汤药再吃?”
她要这身子有何用!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颜芝仪也只能认命,“不用,我吃饱了。”
百叶倒也没再劝说。老爷做着粮食生意,家里从来不缺米面,加上他们姑娘在外面不食人间烟火,私底下却爱琢磨些吃食,不知从何时起,一日三餐便成了家里的规矩。
算算时辰,再过几刻钟午膳,姑娘早膳用得少也无妨。
于是饭后半小时,颜芝仪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叹气,最后在百叶心疼又紧张的目光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干了这碗苦中药。
她其实不想这么配合的吃药,作为随时可能咽气的病秧子,颜芝仪只想安详的等死,中药又苦又贵,颜家要是把给她请大夫抓药的钱剩下来,都够在城里买个铺子了。
自家人不要互相伤害了吧。
然而颜家其他人却没有这样视死如归的好心态,每每看到她露出想要放弃治疗的意思,一个个就仿